硝子难得有空来一趟食堂,吃饭的时候问五条:“我说,他每周来两次,夜蛾真的不知道?”
“未必吧,不过老头也懒得管了,他最近忙着开会。”
“会?”
“不知道啊,说是有什么要紧的犯人,很棘手,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呢~”
硝子不说话了。
其实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五条悟来解决,什么棘手的犯人,反正不会比他更棘手。
要杀当然好说,要保也该他出面,五条家的面子外加他“最强”的名号,高层就算嘴上逼逼赖赖,也不敢真的阻止他。
“以前也有过吗?”高杉桃跟着硝子往医务室走,一边问,“这种被他独断专行大权在握烽火戏诸侯保下来的人?”
硝子:“……”
硝子:“你的形容,虽然很形象,但是很离谱。”
两人很快来到医务室,硝子推开门,扭头跟高杉桃说:“没有那种人。”
“啊?”
“被他独断专行大权在握烽火戏诸侯保下来的人。”硝子语气平平。
硬要说的话,有那么一个吧?不过可惜那一个根本不稀罕被他保住性命,扭头就去当邪教头子了。
要硝子说,夏油的症结并不在于能力、不在于其他人的言辞、更不在于是否有人站在他身边支持。
他只是不想。
他不想被拯救,所以即便是天下无敌的五条悟,也没有办法。
“从一开始就决定好要死的人,没有人能阻止。”她从抽屉里翻出高杉桃的诊断记录,“作为医生,我很讨厌那种人。”
作为朋友,也就只是这样而已了。
“你的身体检查报告在这里。咒力的事我听五条说过了……”硝子打量她,用一种看星之○比形状垃圾桶的目光,“报告我帮你作假了,可以帮你更快拿到祓除咒灵的许可,已经提交上去了,这周夜蛾会来告诉你结果。”
高杉桃只顾着点头,拿了报告走人。
要走的时候问她:“跟自己以前的老师当同事,是种什么感觉?”
硝子烟都捏在手里了:“很爽的感觉——对了,你是未成年吗?不是吧?”
“不是哦。但是我不喜欢闻烟味。”高杉桃诚实说。
“那真可惜。”
硝子笑了一下:“我会记得的。”
通常她不会留心去记这些咒术师的喜恶,因为大家都活不长,当年灰原也不喜欢烟味,她见到学弟就掐烟。
后来就没这个必要了。
不过高杉桃嘛……
看上去是会活得很长的样子。
五条悟的脸出现在门口,他跟高杉桃说好了一会儿一起去探店,高杉桃是个很好的吃饭搭子,有她在,每道菜都能尝到味道,还不用担心吃不完。
估计也是约着一起去吃什么甜品之类的吧?
甜点、高血糖、脂肪、能量、肉、肥肉、皮下组织、血管、膨胀的血管、砰——!!
这些联想往往是医生用来打发时间的无聊游戏。
那两人又跟她摆摆手,扭头走了,同样雪白的头发,一长一短,一个往上一个往下,像一面镜子。
砰的一声。
映出两个能力相仿,做起事来却截然不同的人。
硝子不知怎的,心中微微一动。
就像头顶一枚灯泡被“叮”一声点亮。
……原来是这样吗?
没有咒力的高杉桃、根本不看人眼色的高杉桃、强大的高杉桃、单纯从一个人的角度来看其实很可爱的高杉桃、只贯彻自己理念,从不纠结的高杉桃——
五条,你是在打这个主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