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哉游哉,像什么样子?还说自己是员工,对待缘主的这份态度……
夏油拿她没办法,警告地看一眼蠢蠢欲动的猫,站在议员面前。
弯下腰,用手帕替他擦掉不知什么时候掉出来的恐惧眼泪。
脸上浮现出并不应该出现在血泊上的笑容。
“……您忘了?一切皆有因果,这是早已注定的事。”声音沉静,但又轻柔,像一支记忆深处的摇篮曲,“今日来,不就是求这件事吗?”
议员一颤。
眼泪都吓得忘记流了。
“您、您是说——”
“孩子总是父母的心病,这份心情叫人感怀。只不过,强求一个成年人的转变,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
夏油温声说,像是在哄骗,又像是在劝诱:“与其在一张斑驳开裂的石板上委曲求全,不如将这石板——”
他举起手,轻轻往下一劈:“一刀两断。”
议员的视线跟随着往下,看见儿子断掉的那截手臂。
“然、然后……?”
“然后,当然是寻找一块新的、上好的、完整的石板,按照自己想要的模样,细细雕琢了。”
他、他甚至还没有向夏油大人提起今天的来意……
议员的脑袋晕乎乎,是这样吗?与其亡羊补牢,不如另起炉灶?
“更何况,”夏油凑到他耳边,眼神冰冷,声音含笑,“您不是已经有了么?另一张石板。”
他在外面的私生子……!!
议员又是一抖。
这事如果是政敌说出来,他会惶惶不可终日;但是夏油大人……夏油大人……
夏油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啊!!
“我、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嗯,明白就好。”
夏油直起身。
猫跳到桌上,吃掉最后一片鰤鱼刺身,又跳到高杉桃胳膊上。
面前,议员跪在儿子胳膊断口溢出的血浆里,表情似哭似笑,但已经完全失去了愤怒的力气。
仰起脸,头顶的高杉桃正在轻声抱怨晚饭没有中午吃得好。
杰看上去不是很想理她,但猫已经不相信他表现出来的态度了。
……刚刚,为了替她善后,杰居然硬生生将议员洗脑,叫他彻底放弃这个今天被他带过来的儿子。
猫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
黑发男人和白发女人,虽然相貌绝对称不上相似,气质也迥异,但……
猫一屁股在高杉桃怀里坐实了。
“嗯?怎么了,没吃饱吗?”
“猫是不知道饱的,你别太纵容他。”
“猫不知道饱,但我会知道饿,而我如果饿了,我就会半夜闯进隔壁邻居家里找到他们的老大用枕头按住脑袋然后一通乱打。”
“……威胁?”
“是预告,谢谢夏油大人。”
“谢谢也是预告?”
“嗯~”
“……知道了,让后厨给你加餐,走我的私账,免得让真奈美烦心。”
“谢谢夏油大人——”
猫被夏油按住脑袋,视野受限,只能狠狠磨牙。
要带她去咒高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不管怎么说,绝对、绝对不能让高杉桃落进杰的手里。
这个双人组合,一旦成真,必然会成为咒术界、和他本人的极大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