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说,你以前也是彩虹之子?”纲吉强制自己镇定下来,“难怪你也有奶嘴……”
百慕达优雅点头:“或许也能被称为初代呢。”
纲吉不免想起当时在西蒙家族的岛屿上,彭格列和西蒙初代的记忆中,也有这两人的登场。
那他到底活了多久了啊……
“两百多年吧?”百慕达总是很有礼貌,有问必答,“我自己也没有数过。”
对他来说,记得太清楚并不是什么好事,只会在他回忆往昔时忍不住一次次作呕。
“或许一时之间你很难理解,也很难接受,但让我这样简明扼要地告诉你吧,纲吉君。”
百慕达右手摸上胸前的透明奶嘴。
“彩虹之子的奶嘴是伽卡菲斯致力于守护的核心,也是彩虹之子这一制度存在的理由和结局。”
“七枚奶嘴,是伽卡菲斯力图守护的世界至宝。要如何守护呢?当然是由每一时代最强七人的灵魂作为养料,才足以支撑奶嘴的运转。”
里包恩同样听得很认真。
在这之前,他们每一位彩虹之子都对这些诡异玩具一般的奶嘴各有猜测,只是毫无证据。
即便是最热衷于研究这方面问题的玛蒙,也只能凭借他异于常人的直觉和灵性,有个模模糊糊的方向。
但在百慕达,这位第一代彩虹之子嘴里,似乎一切都是如此清晰、简单,且邪恶。
“他号称代理人之战最终的赢家能够解除诅咒,其实绝非如此。这场代理人之战,只是为了让他挑选出新的最强七人而设立的舞台,至于这一代彩虹之子的下场如何,伽卡菲斯并不关心。”
里包恩皱眉:“那么解咒……”
“你不是应该早有预料吗?里包恩君。”
百慕达微笑,又像是在嘲笑自己,又像是在嘲笑所有人:“彩虹之子根本不存在解咒的方法,一旦摘下奶嘴,其中属于彩虹之子本人的灵魂,便也会连同火焰一起被抽走。”
“火焰被抽出……”纲吉揣摩着这句话,忍不住问,“火焰被抽出,其实就是导致彩虹之子死亡的主因吗?”
既然要拉拢,百慕达自然摆出了相当不错的态度:“可以这么理解。”
“跟你们携带的戒指不同,彩虹之子作为奶嘴的人柱,需要消耗生命与灵魂去守护这些所谓的原石,自身的命运也与跟它们息息相关。”
“原石被摘除出去,能量被名为伽卡菲斯的魔鬼吸走,灵魂自然也被带走了。”
他举起手:“假如侥幸得以存活,便只能接受夜之炎的馈赠,以此仇恨与执念为救命稻草,成为复仇者,勉强得到更多时间。”
他说时间,而非生命,想必也是清楚自己的状态跟“活着”这个词语并不沾边……
纲吉难以抑制自己这样想。
即便此刻,他也无法不对形容惨烈的百慕达和耶卡等人产生同情。
里包恩注意到他的情绪,轻叹口气:“……那么,你的目的?”
“我来,当然是想邀请你与我一起,打倒伽卡菲斯。”百慕达镇定自若,“那样的话,作为彩虹之子的你们也会一起消失吧?”
“什么?!”纲吉立刻打断,“我怎么能眼看着……”
“还是那句话,你没有别的办法,纲吉君。”百慕达轻描淡写地说着,就像这样的结局已经在他眼前重复过无数次,“里包恩君的未来注定是一片地狱,这是从他接下奶嘴时就已经无从改变的事。”
“答应我,一起对付伽卡菲斯,那么必死无疑;”他摊手,“拒绝我,那么在这场战争结束后,伽卡菲斯选定新的彩虹之子,他们这一代在摘下奶嘴时也只会沦为尸体或者复仇者,全看那一瞬间的执念如何。”
——那么,如果摘下奶嘴的时候,重新填补上足够的火焰呢?
从听说“火焰被抽走”开始,纲吉的内心就来回闪过某个画面。
未来,并盛公园的决战中,尤尼向奶嘴里灌注了无数生命火焰,使得彩虹之子得以复活。
……那么,这一次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做?
但这个概念毕竟没有被验证过,而且并非尤尼的生命火焰,而是出自他们手中的普通火焰,究竟能不能填补那位伽卡菲斯的能量,还是一个未知数。
他没有马上提议,而是试探地开口,像是一个假设,一个探讨:“如果说,能够有办法让彩虹之子被摘下奶嘴后,依然存活,同时,奶嘴也能维持运转,不会因为没有生命为代价的牺牲就毁灭世界……”
“这不可能。”百慕达冷声打断他,“我也不会允许这样的可能。”
他从高杉桃离开后一直维持到现在的文雅形象似乎在一瞬露出了破绽。
纲吉眉头紧锁:“……只是,这样可以减少牺牲……”
“你有任何证据吗?沢田纲吉君。”百慕达笑起来,“更何况,就算你有办法能够让里包恩君这一代彩虹之子不必牺牲,那么我和我的同伴,你又有任何办法能够化解我们的仇怨吗?”
“你能阻止我们向伽卡菲斯复仇吗?”
他飘回耶卡肩头。
“很遗憾……”百慕达冷酷宣判,“你没有。”
说到这里,他又恢复了那副平和的假象:“对了,与其替已经站在死神门前的这些家伙们担心,你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和那位高杉小姐哦?”
百慕达的声音很轻,落在纲吉耳朵里却如雷霆万钧。
“彩虹之子,是每一代中最优秀的七人。”他语气不无嘲弄,“你以为——纲吉君,你们这一代人中,最亮眼的七人里,会不会有你自己,和那位高杉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