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着嘴,却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攥着那张薄薄的卡片,如同攥着黑暗中突然出现的一线微光!
卡片上那银色的夜莺徽标,在泪水中模糊又清晰。
夜清流看着老人瞬间崩溃的泪水和剧烈颤抖的身体,灰蓝色的眼眸深处,那层坚冰似乎悄然融化了一丝。
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山峦,无声地承受着老人汹涌的情绪洪流。
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
咖啡馆暖黄的灯光,将少年清冷挺拔的身影和老人佝偻颤抖的身影,投在冰冷的地面上,拉得很长很长。
孙桂香哭了很久,似乎要将一生的委屈、绝望和此刻猝不及防的巨大希望都哭出来。
直到哭得筋疲力尽,她才用袖子胡乱地擦着脸,哽咽着,对着夜清流,深深地、深深地弯下了腰,花白的头在寒风中颤抖。
“谢……谢谢……谢谢您……”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感激。
夜清流微微侧身,避开了她这一躬,清冽的声音在寒夜中显得格外清晰:“保重。”只有两个字,却重逾千斤。
孙桂香直起身,紧紧攥着那张救命般的卡片,将它小心翼翼地、如同供奉神明般,放进了布口袋最里层,贴着那张缴费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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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再次深深地看了夜清流一眼,仿佛要将这个在寒夜中给予她温暖和希望的少年的模样刻进心底。
她抱着布口袋,脚步依旧蹒跚,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注入了生机的力量,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老城区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她的背影在昏黄的路灯下,似乎不再那么佝偻,不再那么绝望。
夜清流站在原地,目送着那个苍老而坚韧的背影渐渐融入夜色深处,直到完全看不见。
寒风依旧凛冽,卷起他深灰色羊绒大衣的衣角。
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银丝眼镜,灰蓝色的眼眸在镜片后沉静如初,仿佛刚才那短暂的温情插曲从未生。
只是,当他转身准备离开时,指尖似乎无意识地、在公文包那印着夜莺徽标的夹层处,轻轻摩挲了一下。
就在这时,停在雨廊下的那辆黑色轿车车门打开,司机老陈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恭敬和担忧:“少爷,您没事吧?刚才那位老人家……”
“没事。”夜清流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打断了他的询问。他迈步走向车子,步履沉稳从容。
老陈连忙替他拉开车门。
夜清流坐进温暖的车厢,将公文包放在身侧。
车子平稳地启动,汇入城市的车流。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飞倒退。
他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里,闭上眼。
脑海中,却清晰地浮现出那个老人紧紧护着布口袋时绝望的眼神,还有她接过那张卡片时,汹涌而出的、浑浊的泪水。
那双灰蓝色眼眸深处,冰封的湖面之下,有极其细微的暖流无声涌动。
他想起了一些更模糊、更久远的碎片。似乎是很小的时候,生过一场很重很重的病,高烧不退,意识模糊。
周围是冰冷的仪器和穿着白大褂、表情严肃的人影晃动,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
那时,也有一双温暖的手,不是属于父母。而是属于一个面容已经记不清的、穿着同样白大褂的阿姨?或者护士?
那双手很轻柔地替他擦拭额头滚烫的汗水,动作笨拙却充满耐心。那人没有说太多安慰的话,只是安静地守在床边,用一块温热的毛巾,一遍遍敷在他小小的、因为输液而冰凉的手背上。
那份沉默的、笨拙的、不追问的守护和温暖,如同黑暗中的锚点,让他混乱的恐惧得以平息。
这份感觉,在那个老人护着布口袋的动作里,奇异地重合了。
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映亮了他清俊的侧脸。
他点开一个加密的通讯软件,找到一个备注为【基金会·林理事】的联系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敲击,出了一条简洁的指令:
【林叔,留意近期基金会可能接到的一位孙姓老人的求助申请(女,约七十岁,江城本地口音,疑似重病)。资料核实后,启动a级绿色通道,全力协助,不计成本。款项从我私人账户走。夜清流。】
送完毕,他收起手机,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车子平稳地驶向夜家别墅的方向,如同驶向一个沉默而温暖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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