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笑容加深,带着点残忍的兴味。“是在他自以为‘英雄救美’的关键时刻,把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彻底碾碎的时候。”
他慢悠悠地将傍晚后巷生的事情,用一种近乎戏剧化的口吻描述了一遍——宁修衍冲进来时的“气势汹汹”。
自己瞬间解决掉两个混混时的狠辣利落,以及宁修衍那副震惊到失语、如同见了鬼的表情。
“你是没看到他当时那副蠢样,”章玄华笑得肩膀都在抖,浅蓝色的眼眸弯成了月牙,里面却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冰冷的嘲弄。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下巴掉地上都捡不起来。前一秒还沉浸在‘保护者’的自我感动里,后一秒就现他以为的‘小鹿斑比’,其实是条能一口咬断他脖子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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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流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下,骨节泛出一点白。
当章玄华说到宁修衍恼羞成怒,竟然敢伸手去抓他的领口,甚至试图触碰他的脸时——
咔哒。
夜清流手中的水晶杯被轻轻放在旁边的矮几上,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琴房内的空气似乎瞬间凝滞了一下。
夜清流缓缓抬起眼,灰蓝色的眼眸透过镜片,如同冰锥般射向章玄华,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人心深处最阴暗的角落。
镜片反射着冷光,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杀意清晰地映照出来。那股寒意,比窗外的秋风更加刺骨。
“他碰你了?”夜清流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层下挤出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章玄华对上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嘴角的恶劣笑容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更盛了几分,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意味:“差一点。”
他伸出自己修长干净的手指,慢条斯理地、仿佛在欣赏艺术品般看着。
“就在他的脏爪子快要碰到我脸的时候……”他拖长了调子,满意地看着夜清流眼中那层冰霜越来越厚。
“我一脚把他送进了巷子尽头那个,集落叶、垃圾、还有不知道什么玩意儿于一体的露天积水池里。”
他端起酒杯,惬意地抿了一口,仿佛在回味什么绝妙的美酒:“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啧啧,那画面,比他被他妹妹踹进自家泳池时可要精彩多了。至少那泳池的水,是干净的。”
听到宁修衍最终落得如此狼狈不堪的下场,夜清流眼中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冰冷怒意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重新恢复了那种深潭般的平静。
他重新拿起酒杯,指腹在冰凉的水晶杯壁上缓缓摩挲着,灰蓝色的眼眸深处,却沉淀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意。
“脏水池……倒是便宜他了。”夜清流的声音恢复了清冽,但语气里那种刻骨的鄙夷和厌恶,如同烙印般清晰。
“看来宛姐当初那一脚,还是踹得太轻了。没能让他彻底记住教训。”
提到“宛姐”这两个字,夜清流身上那股迫人的冰冷气场奇迹般地柔和了一丝。
灰蓝色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暖意和依赖,如同坚冰悄然融化的一角。
“说起来,”夜清流微微侧头,目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望向外面沉沉的夜色,思绪似乎飘远了一些。
夜清流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辛辣的酒液似乎也无法驱散回忆带来的冰冷杀意。灰蓝色的眼眸里沉淀着寒霜。
“那次之后,宁云梦回去哭闹告状,宁修衍护妹心切(或者说为了彰显存在感),就找了校外那群不入流的货色,趁我们放学路上堵人。”
他声音清冷,带着浓浓的不屑,“他自己倒是没胆子露面,只敢躲在后面。结果那群废物,被我们三个收拾得连北都找不到。”
章玄华晃着酒杯里的冰块,出清脆的撞击声,浅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冷意:“所以,我这次帮他长长记性。脏水池的味道,应该够他回味一阵子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宁家跟我没什么交集,纯属他自己撞上来找死。”
夜清流看了章玄华一眼,灰蓝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只有彼此才懂的默契笑意。
他了解章玄华,就像章玄华了解他。他们是一类人,骨子里都带着睚眦必报的狠戾和护短的偏执。
只是章玄华的手段更张扬邪性,而他夜清流,更习惯用规则和冰冷碾碎对手。
“不过,”夜清流话锋一转,灰蓝色的眼眸透过镜片,带着一丝审视看向章玄华,“你特意跑来告诉我这个,不只是为了分享你踹人下水的乐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