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是。”
&esp;&esp;他把他背得那样稳。
&esp;&esp;大雨也浇不灭的火,照亮那一隅的夜色。
&esp;&esp;“是我。”
&esp;&esp;挨到这一刻,一直撑着都啰耶的那股劲,在慢慢的散去。
&esp;&esp;“如今虚陇已死,朝局不稳,再给我几个月,我就坐到为他调度粮草,筹备军资的位子,如若皇帝对他下手,我也能第一时间里应外合。”
&esp;&esp;好在李元阙不过片刻就已经重整,在同袍的护持下,持刀上马。
&esp;&esp;都啰耶想在这里休息一下了。
&esp;&esp;光渡语气平淡,却听得出骄傲,也听得出沉重。
&esp;&esp;这是西风军的二老大。
&esp;&esp;天之法如此,人间道亦随。
&esp;&esp;他看到李元阙已经冲到在那焚毁的祭台前,跳下马来,就想火里冲,却被身边的铁鹞子死死拉住。
&esp;&esp;都啰耶没再说话。
&esp;&esp;都啰耶骂过他,诅咒过他,可时过境迁,如今却趴在他的肩膀上,感到无比安心。
&esp;&esp;都啰耶虚弱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二老大,你真的没有和老大……商量过今夜的行动吗?”
&esp;&esp;泽中有雷,雷震而泽随,吐故纳新,刚柔既济。(1)
&esp;&esp;他怎么可能不累?
&esp;&esp;终于,冷冽的空气冲进肺腑,洗刷灼烫的尘灰。
&esp;&esp;但预想中直接交战的情况,也没有出现。
&esp;&esp;天边的雷光闪烁,而光渡已经遁入森林。
&esp;&esp;光渡忍住咳嗽,因为他们正前方,就是一支足有五百人的枪-兵队,他不想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
&esp;&esp;是袍泽,是同胞,是生死相托的兄弟。
&esp;&esp;他们在黑暗中对视。
&esp;&esp;“不曾。”光渡气息短促,“我只知道,军中主将既意已决,副将就不能退缩,必誓死追随——无论身在何处。”
&esp;&esp;“二老大,你告诉他吧。”都啰耶喃喃道,“他找了你好多年,他想你都快疯了。”
&esp;&esp;“你是我们的二老大,你应该回到西风军去……”
&esp;&esp;“原本还担心老大,现在知道了,有你这么厉害的人帮他,我就放心了……”
&esp;&esp;这一瞬间,李元阙仿佛心有所感,突然在黑夜中回头,望向了光渡的方向。
&esp;&esp;这座祭台的顶端,随着大火燃烧破碎坠落。
&esp;&esp;而光渡已经背着都啰耶,从劈出的豁口跳出去。
&esp;&esp;光渡声音有些颤抖,“况且,我已经回不去了。”
&esp;&esp;风灌入祭台,火烧得更为剧烈,整面墙壁倾斜,离祭台的彻底坍塌,只有一步之遥。
&esp;&esp;光渡的长发有一大片在今夜决斗中被砍断了,还有一部分被火烧焦了,闪电亮起的时候,都啰耶看清了。
&esp;&esp;“若真让他知道了,只怕他今夜就会闯进我家里,把我扛起来,直接扛回西风军去吧……”
&esp;&esp;因为枪-兵列阵,此刻正方寸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