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是,他的身体……有些秘密,不能让皇帝知道。
&esp;&esp;常太医今年四十余岁,能跟在皇帝身边这许多年,早已将做人的功夫练到极致。
&esp;&esp;于是将视线凝在他的伤处。
&esp;&esp;他不喜笑,又喜静,如一朵生长于雪山之巅不可攀折的花,皇帝最爱他这种出尘的冰雪之气。
&esp;&esp;床帏中的人,如雪的背部一大片瘀痕,最严重的地方,血已经在皮下淤积成深色肿块。
&esp;&esp;问诊的地点,定在了光渡的卧房。
&esp;&esp;山头那在天光下融化的冰雪,变成了水,也是华丽到刺目的。
&esp;&esp;贵人威重。
&esp;&esp;“行走倒是无碍。”光渡摇摇头,“只是臣今日身体不适,怕是要扫陛下的兴致。”
&esp;&esp;皇帝眼神微微沉了几分。
&esp;&esp;金玉扳扳指划过的区域,让光渡明白皇帝查看得很仔细。
&esp;&esp;他的手,正好覆盖住了刚刚张四触碰过的位置。
&esp;&esp;今日微服私访,这并不是皇帝心血来潮的临时起意。
&esp;&esp;皇帝离开得匆忙,门只是虚虚掩上,中堂穿风而过,门渐渐被推开一条缝隙。
&esp;&esp;皇帝便看他,笑了起来:“谁敢欺负你?告诉孤,孤来收拾他。”
&esp;&esp;但处得久了,看得久了,就能明白这不是坎水的幽静,而是泽川的深厚,这种性子,处着最舒服。
&esp;&esp;以前都不曾如此……为什么今日皇帝会对他展露渴望?
&esp;&esp;光渡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esp;&esp;皇帝抓住光渡压着肩头衣服的手,力道不重,却带着不由分说的坚决。
&esp;&esp;光渡垂下眼眸,“臣知错了。”
&esp;&esp;无论皇帝想做什么,他都不想继续。
&esp;&esp;“什么事?”他听到皇帝在门外质问,“偏偏这个时候来?”
&esp;&esp;甚至可以说,皇帝是希望发生些什么的。
&esp;&esp;光渡目光隐晦的扫过人群。
&esp;&esp;皇帝不禁想,那双矜持冷漠的霜雪星眸,若是装进了别的情绪,会是什么样子?
&esp;&esp;往日里的分寸得当的,今日却在一步步打破。
&esp;&esp;卓全弯着腰,不敢直视天子,“白兆睿将军候在外厅,他说有十分紧要之事,事关陛下安危……奴才不敢不报,陛下恕罪。”
&esp;&esp;大概会像日出后,第一缕渡到贺兰山巅积雪的光。
&esp;&esp;“对,走路的时候都疼。”光渡很清楚常太医在询问什么,于是自己主动作答,“刚刚疼得比较厉害,缓过那会,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
&esp;&esp;皇帝看不出喜怒,“你倒是懂事。”
&esp;&esp;半寸雪,似遮还掩。
&esp;&esp;皇帝小瞧了他这位堂弟。
&esp;&esp;卧室里很安静,皇帝刚从这里出去,这里无人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