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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esp;&esp;光渡控制呼吸频率，他本该全身精力去对抗这难捱的检查，但他还是短暂地出了神。

&esp;&esp;原来漫长的分隔，是如此有意思的事。

&esp;&esp;一切笃定的事，都有了变动的可能。

&esp;&esp;一切熟悉的人，都拥有不再确定的轮廓。

&esp;&esp;边塞黄沙刀尖滚血的军戍生涯，宫廷深处暗藏的旋涡，太妃莫名的离世……

&esp;&esp;不过三年而已，就足以让一个少年褪尽稚气温雅，长出硬冷深邃的轮廓，披上一身风霜血气的锐利。

&esp;&esp;只是，这样还不够。

&esp;&esp;光渡在期待某种更旺盛、更疼痛的铭记。

&esp;&esp;激怒李元阙，看着他失控，摸清他的底线。

&esp;&esp;逼着李元阙去了解他，亦或是了结他。

&esp;&esp;哪个都可以。

&esp;&esp;光渡安静到有些消极的回应，让李元阙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esp;&esp;然后从晃动遮掩的发丝间，瞥见那双褐色的瞳。

&esp;&esp;却发现，光渡此时居然在走神。

&esp;&esp;李元阙突然感到了难以言说的不悦。

&esp;&esp;在他这样的检查下，光渡还能想什么别的事？

&esp;&esp;或者说，他还能在想着谁？

&esp;&esp;李元阙更努力了。

&esp;&esp;于是光渡那些恶意的念头，飞快地从脑海中消失了。

&esp;&esp;他的注意力，正在被一双手所夺走。

&esp;&esp;没有人说话，这间被遗弃的宫殿在夜中僻静，只听得见扰乱的呼吸声。

&esp;&esp;检查愈发深入，光渡躲不开。

&esp;&esp;弓起腰背，也只是自欺欺人的徒劳。

&esp;&esp;他被摊开了。

&esp;&esp;不允许藏着任何秘密。

&esp;&esp;他们视线并不接触。

&esp;&esp;可耳畔听到的，变得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并不只是一个人。

&esp;&esp;李元阙低头问：“你在想什么？”

&esp;&esp;光渡略有些涣散的瞳孔，慢慢对准了李元阙的脸。

&esp;&esp;这样平平无奇一个变化，可是做出来，翩然自若，敛光流彩。

&esp;&esp;手指下的冰玉雕像，注入魂魄，转瞬间活了过来。

&esp;&esp;光渡只将目光投向窗边，依旧不作回答。

&esp;&esp;……又是沉默。

&esp;&esp;这是今夜李元阙第三个问出口，却没能得到答案的问题。

&esp;&esp;李元阙靠得足够近，不可避免的，闻到了光渡衣衫上沾浮的味道。

&esp;&esp;是葡萄酒的暖醺。

&esp;&esp;看来，他今夜在皇兄的寝殿中用过酒。

&esp;&esp;那醇甜的酒香，糅合了光渡自己身上清幽的冷淡，就像是被冰浸过的葡萄酒，冷香慢，却能醉人更久。

&esp;&esp;光渡与皇兄喝酒的时候，也会是现在这般情态么？

&esp;&esp;李元阙低下头，将搜查继续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