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皇帝亲手解开了光渡头顶束住头发的冠扣。
&esp;&esp;乌发如泼云般落下。
&esp;&esp;光渡温顺的站在原地,披散着长发的模样,将他往日里冰冷的距离感柔和许多。
&esp;&esp;可是那双深邃的眼,里面的情绪还是那样冷淡,像贺兰山巅终年不散的云与雪,浸着无法攀登的寒气。
&esp;&esp;皇帝再靠近一步,手握住了光渡的肩,“光渡。”
&esp;&esp;光渡依言微微仰头,他无声等着皇帝说着下面的话。
&esp;&esp;面对这样一个冰雪做的人,注视着那一双让人无所遁形的眼,皇帝也沉默下来。
&esp;&esp;两人就这样静静站了半晌。
&esp;&esp;皇帝温凉的手掌,似有还无,轻抚过光渡的侧脸,“早些休息吧。”
&esp;&esp;殿中本来是安静的。
&esp;&esp;直到远处传来一声惊讶的倒吸气声。
&esp;&esp;皇帝目光移向远处,厉声质问:“谁在那里!?”
&esp;&esp;擅自闯进殿中的是一个宫装嫔妃,面生,年纪不大。
&esp;&esp;皇帝突然发难,宫妃吓得直接砸了手里捧着的小汤盅,她精心梳妆打扮过的衣装,被飞溅的汤汁打湿。
&esp;&esp;她吓得直接摔倒在地上。
&esp;&esp;她看上去非常狼狈……但表情非常奇怪。
&esp;&esp;尴尬而恐惧,那是撞破了可怕隐秘的本能恐慌。
&esp;&esp;光渡已将形势看得分明。
&esp;&esp;他收回目光,后退一步,慢条斯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esp;&esp;光渡的衣服并不乱,只是稍微摆正一下腰带,外表上就再也看不出任何散漫的痕迹。
&esp;&esp;敢在皇帝和他独处的时候擅自闯进来,若是普通的宫人,早就已经被拖下去了。
&esp;&esp;然后光渡就再也不会在这个皇宫里,见到这个人,这种事三年前就发生过,如今已经很久没再见到发生过了。
&esp;&esp;但这一次,皇帝却没有立刻叫人。
&esp;&esp;所以这是身份贵重,连皇帝都不能随便下手伤害的人。
&esp;&esp;光渡如此确定了此女身份。
&esp;&esp;看上去十四五岁的模样,嫔妃打扮,看样子入宫不够久,还不知道光渡和皇帝的事。
&esp;&esp;那么,这位应该是药乜族的贵女。
&esp;&esp;药乜氏入宫后不久,她嫡亲兄长就当上了药乜族族长,在西凉府颇有动作。
&esp;&esp;连同这位送进宫中的嫡妹,地位也水涨船高起来。
&esp;&esp;药乜氏凭着娘家和嫡兄显赫的身份,入宫就封了妃,如今是皇后眼前红人,据说很得皇后喜爱。
&esp;&esp;但显然,皇后并不是真的疼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