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一游的凌少顷带过碎瓦狼狈落地,陈放香火的架子折断一足,陶罐噼里啪啦倾斜着倒下。
阴影罩住泽砚,香灰在庙中久久未散。
泽砚从陶瓷碎瓦中爬出,吐出鼻腔里的尘灰。
“你们,先修落脚点吧,我去找点水洗洗”
泽砚打掉粗布衣裳的香灰,黑眸扫过一团糟的庙宇,太阳穴狂跳。
简易修理庙宇的计划在糟糕的前奏下展开,门口用木板做了格挡,防止深夜野兽袭击。
找温玹的计划搁置,泽砚躺在芭蕉叶上,左脚屈起,两手交叠枕在脑后。
夜幕黑蓝,和安祁的眼睛是一个色调。
满天繁星点缀在幕布,泽砚偏头看着竹帘后歪七倒八睡着的三人,嘴角一抽。
身上还有香灰的气息,泽砚轻叹口气,阖眸假寐。
是夜,火悄无声息烧上破庙,浓烟呛醒熟睡的楼兆,庙外一抹红影闪过。
挡野兽的木板从外头用巨石挡住,凌少顷抬脚踹去,没踹动。
浓烟挤兑着为数不多的空气,安祁捞起迷晕的泽砚,伏着身腾开位置。
斩龙刀劈开巨石,楼兆抬脚踹开挡路的石块,提气追上视野中快消失的红点。
夜色急骋,泽砚在两人轮流抛置下颠醒,安祁瞧着面色不太好的师妹,抬手将人敲晕。
“师妹你继续晕会,否则我们心里有愧疚”
红影消失在山丘,楼兆追得急,一步跳下看不清高度的断面,耳边风声不断,楼兆心底劝慰自己的同时,眼睛紧盯着下方一同坠落的红点。
画中人敢跳,那下面指定安全。
不知道下落多久,楼兆看着底下红影在不断放大,调整好落地姿势后扣紧斩龙刀。
靴子没进淤泥,不远处的赵霜儿抱着胳膊看着楼兆。眼里全然没有害怕的意思。
“赵霜儿?送上门来寻死?”
楼兆扣着斩龙刀跃起,腿上似有千斤重,赵霜儿冷眼打量着手脚全部撑进淤泥的楼兆,脸上闪过戏谑。
“你们灵修脑袋蠢得一模一样,他是,你也是,我可没心思和你玩,自己留着吧”
“赵霜儿,给我站住!不许靠近大师兄!”
楼兆拔出一只胳膊,怒吼着警告对方。
红影化作光点散去,扔出去的斩龙刀砍过空气后插进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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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的黑笼罩着楼兆,蛙鸣阵阵,夜风轻拂,楼兆费力拔出一点右腿,重心倾斜,胳膊再度撑进泥地。
“……”
“凌少顷!师弟!师妹!”
声音回响在山谷,楼兆无望的仰头看着满天夜色。
来个人捞捞他!
天光破晓,楼兆扬起巴掌拍在脸颊,他的掌下已经葬身数百只蚊子。
“我在这!我在这!我在这!”
楼兆拍死停在额头的蚊子,两眼昏花间看见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山谷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