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转头又帮着求情道:“皇上,沈贵人虽说服用了助孕药,但绵延后嗣本是妃嫔职责,想来心是好的,定是太医为图立功,欺瞒了沈贵人。”
眼看沈眉庄还是回不过神的一副模样,安陵容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狠狠捏了一下,说道:“沈姐姐,那太医是如何同你说的,是不是告诉你只要服了药就能生下健康的皇子。”
沈眉庄忙不迭地点头。
齐妃,敬嫔,曹贵人,欣常在也都到了,本是来关怀沈贵人的,不曾想还能听到这样的隐秘。
齐妃瘪瘪嘴说道:“沈贵人也太蠢了,太医说什么都信啊。”
除了沈眉庄,在场所有人都看了她一眼。
曹贵人一脸的体贴,说道:“想来也是沈贵人心思澄澈,太过信任太医的缘故,不知那个太医是谁,从什么时候服侍沈贵人的?”
皇帝沉默不语,也不看沈眉庄,反而半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皇后轻柔道:“沈贵人,本宫记得从前是江城太医负责替你诊平安脉,可是他告诉你的方子?”
皇帝眉宇一动,年嫔手下的人他都大致有数,江城乃是负责曹贵人母女的太医江慎的弟弟,想来沈贵人是中了年嫔的计谋。
齐妃虽然也愚蠢,但胜在听话,沈眉庄则是脑袋空空却自作聪明,皇帝如此下了定论。
不过心中的怒气分出一半倒是转向年嫔去了。
却在此时听到沈眉庄嗫嚅道:“不、不是江城太医,是刘畚太医给了臣妾方子。”
皇帝冷漠而不耐地看了沈眉庄一眼,吩咐道:“带刘畚。”
甄嬛求情道:“皇上,还请苏公公也带了温太医来。”
皇帝点头应允。
分析过后的推断全错,但皇帝很快就原谅了自己的一点点小失误,毕竟若是能和沈氏共享一个脑子,他也登不上皇位。
甄嬛从沈眉庄一口承认自己对服用助孕药知情后就满心焦急,只是一时想不出好法子为眉姐姐开脱。
她现在只恨不早让温实初给眉姐姐把脉,可当时眉姐姐那样高兴,还说了“你有温实初,我有刘畚”这样的话,眉姐姐不主动提及,她实在不好先说让温实初帮忙。
安陵容跟着焦急。
皇帝看了一眼瑞嫔,正在来回踱步,紧缩眉头,不时叹息,简而言之,空忙。
随她去了,爱演就演吧。
苏培盛很快又回来了,但他只恨不得自己能在路上把腿摔断了。
他小心翼翼地禀报:“皇上,数月前江城太医回家守丧,刘畚便顶替了他为沈贵人把平安脉,奴才方才去请,现他已自缢身亡,身边只留下一封绝笔信,奴才比对过他往日开出的药方,字迹相同。”
沈眉庄一颗心顿时直直往下坠,下腹一阵绞痛,痛呼出声。
甄嬛带着哭腔道:“皇上。”
皇帝已经一目十行看完了那遗笔,一挥手,苏培盛就拉过等在一边的温实初让他去给沈贵人诊脉。
温实初将一路拎过来的小药箱放在脚边,跪着给沈贵人把脉,而后又为她扎针。
沈眉庄的声音渐渐减小,眉宇间的痛苦之色也减轻了。
皇后在旁看着,心中不禁略过几丝遗憾。
扎针后,温实初又与章弥商量着开药方,最后由章弥禀报:“皇上,沈贵人的胎得以保住,但从今日起沈贵人必得时时卧床,直至生产,必要时,还需烧艾保胎。”
刚安心一些的沈眉庄悲恸难言,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