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之前的你,”晋楚一字一顿,“一直没有做到?”
传声筒泛起了杂音,晋楚没有理会,依旧缓慢而平静地说着:“是因为没有足够强力的打手?还是因为处事方面不够狠辣?是因为你不及上位者足智多谋?还是因缘际会世事难料?”
“或者说,这些话我也应该问问自己,”细窄的血迹一条接一条地流下,“只要杀了在其位的所有阻碍,就能让亲和派的你上位,阻止战争……”
“如此简单,那么为什么数次循环以来,我都没能迎来和平?”
苍烟落照
“你爬不上去的,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是被选中的那个,退一万步,即使你爬上去了,你也不过是身后势力的传话筒。”
“因为你有用,所以你做到了如今的位置,也因为你不是他们的同类,所以你只能做到如今的位置。”
在硝烟弥漫的封闭空间里,晋楚的话语是唯一的响动。
止痛剂的药效在渐渐褪去,一直精心维持的假面在疼痛中裂开,晋楚的话语少见的尖锐,甚至还在无法控制地倾吐。
“你们之前看到的记忆,不过是我所经历的百分之一,我在这百年里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不仅是因为我的能力不足,还因为……”
“塞恩确实足够的狠。”
苏丹娜怔愣,原本准备的说辞堵在喉咙。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她忽视了,更本质、更本源的东西。
看着自己形同枯槁的双手,看着插在自己身上数不清的仪器,看着摆在身边无滋无味的营养液,看着周围纯白无窗的空间,苏丹娜从纷杂的回忆里,剔出了很久以前的画面。
她想起了,自己是以何种方式开始的仕途。
“改变装修,并不会改变房屋摇摇欲坠的事实,建立在错误地基上的建筑,也叫‘错误’。”
晋楚的余光将在场所有人都纳进攻击范围,一边感知自身能量地流转一边继续说道:“塞恩的问题根本不在谁于高台而立,而是维持其运转发展的,本就不是以创造生产为核心的规则与体制。”
“不掠夺就无法维系,”晋楚眉眼弯起,光华重新点缀其间,“这才是原因。”
“他们与你,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光芒强烈到由湛蓝逼近银白的雷弧网罗周边,叮当作响的金铃奏响乐曲的高潮,粘稠的水流开始急速攀升,几个呼吸间就填充了空间的一半。
“谈判破裂!!”身着银装的战士身先士卒,激光剑直直砍向晋楚的颈侧。
封印的锁链在下砸途中被铃铛击碎,卷闸开合赶不上积水吞噬。
“铛——”握刀的虎口被震得生疼,银蓝与璨金的光芒碰撞交织,火苗流窜,雷霆沿银丝游走,火势避无可避。
下方惨叫四起,焦糊的味道充斥在鼻腔,强劲风势将战士固定在原位,一双宛如钢铸的手臂囚住了他的腰身。
银线深深勒进血肉,几乎见骨,女人涌出的鲜血如流水般潺潺,濡湿血腥的气息笼罩在周身,明明是亲昵的姿势,被晋楚圈在怀里的男人却浑身发冷、发颤。
轻柔的低吟压在耳侧,战士的灵魂像被摁入了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