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老师,我今天话确实有点多了,”唐遐龄颇有眼色地结束话题。
“没有,”晋楚手指微蜷,潦草的光影仿佛组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假设她留在这里。”
“留在你身边的话,”晋楚的视线一错不错,宛如千军万马中取敌首级的飞矢,少见的锐利,充满探究,“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唐遐龄没想到晋楚会接茬,甚至顺着先前的话题延续,“留在,留在我身边吗?”
“没错。”
唐遐龄嘴唇翕张,又像是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一般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也不敢揣度。
而唐遐龄身后,许银杏与晋楚的视线相撞,即使过去从未有人看见,即使过去晋楚从未表现出看到她的迹象,但在这一刻,许银杏坚信,对方看得见自己。
那句莫名其妙的问题,不是在问唐遐龄,是在问她。
不对,不是在问她,那道视线在透过她寻找什么?
“世间感情千万种,不止有爱情,或许,只是怀念吧,”唐遐龄喃喃。
那双听到“怀念”后黯淡下来的眼睛,到底是晋楚的,还是对方瞳孔中映照出的,她的眼睛?
巨吕
唐遐龄生硬地转移话题,“老师,你知道我为什么叫遐龄吗?”
“以知命为遐龄,是谓’高寿‘么,”晋楚右手圈住食指。
“哈哈哈,是的,”唐遐龄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或许是意外或许是疾病,我们家族的人都活不过三十岁,是不是很玄幻。”
“遐龄是指八十岁以上,对老年人高寿的敬语,跟’银杏‘相似,都是父母情感的寄托。”
“我今年已经二十九了,”唐遐龄将托盘里剩余的米饭全部扒进嘴里,“离胜利也就剩一年了。”
“你的眼睛,”晋楚迟疑。
“哦这个啊,”唐遐龄笑嘻嘻地指着眼镜,“我唯独看不到自己的寿命,也不知道是仁慈还是残忍哈哈哈。”
……
“你在想什么?”许银杏倒置,马尾悬挂在眼前。
虽然眉眼不似性格不像,但是晋楚能从许银杏身上看到唐遐龄的影子。
眼见晋楚沉默,许银杏靠近。
也许多数人会觉得晋楚健谈,就算够不上外向,也绝对不算内向,但在许银杏眼里,与人交流会让晋楚感到“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