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丽又神秘。
人身鱼尾,仿佛传说中以歌喉引诱航海士堕落的塞壬。
“特编巡查员闻莘,疗养时间已到,请问需要续时吗?”
整个沉浸在药水里的闻莘睁眼,颈侧用以在水下呼吸的鳃部消失,将上半身撑起,“不必。”
鱼尾在伸出水面后,变成了紧致白皙的双腿,闻莘坐在水池边缘,蜿蜒的长发铺满周围。
银蓝色泽的发丝收入眼底,本就淡漠的眼神闪出厌恶的情绪。
“检测到您最近有失眠和心律不齐的症状,压力值也有上涨的态势,需要预约心理咨询吗?”
闻莘讨厌这种一览无余的感觉,也讨厌这个笼罩在帝国全境,每一个人头顶,号称绝对理性的智械——茨缇亚。
闻莘再次重复:“不必。”
疗养区域不小,治愈胶囊能够自主完成百分之八十的创伤手术,但也是建立在认知与科学上的技术,有些损伤也是回天乏力。
有人跪在地上,双手捧着战友血淋淋的头颅,在等待仓位的同时,看着战友气息减弱。
帝国不是个安稳的国家,整个中庭亦是炮火连天,极大的贫富差距就能看出国家政体结构,资源全然集中在上层。
本就不多的资源,禁不起挥霍,帝国乃至整个中庭的资源都所剩无几,而那建立坐标的蓝星,仿佛上天的恩赐。
巨大的利益面前,没有几位高层能够保持理智。
即使知道此战将会损失惨重。
数以万计死亡的底层人民,没有痛觉听令而为的机械造物,在战线上前仆后继为国捐躯的士兵。
但是这又与他们何干。
他们甚至看不见血流成河的惨状,所见红色,不过杯中散发醇香的葡萄酒。
人们在这种极致的压迫下,催生出最为纯粹且疯狂的信仰。
帝国说是政教体系都不合适,该用教政体系才符合实情。
手持太阳法杖,聆听自由女神之音的掌教大祭司,站在高台之上,降下天谕。
象征神明的月辉与星辉印记,一个作为教廷的标志,一个刻印在军人的臂章上。
只不过那璀璨金黄的标志,现下被鲜血浸透,看不出原貌。
痛哭的士兵看见闻莘,只迟疑了一瞬,便放下自己的战友,拖着血肉模糊的右腿,爬到闻莘旁边。
“求您,救救他好吗?”血红的掌印出现在闻莘洁白的衣袍上。
这些士兵来自帝国西境战场,经济停滞的当下,战争能够带动军工产业发展。
帝国如今大部分的岗位和利益,可笑到需要依靠战争来维系。
毫不留情的一脚,本就受伤的士兵甚至飞出了几米的距离。
闻莘抬起的右脚落地,望着衣服上的污渍,讥讽地说了句:“他配吗?”
士兵捂着腹部,浑身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