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苏丹娜不卑不亢,欣然应允,“你的赌注随意,如果我赢了,我想要一千铜卢。”
“铜卢?”埃斯玻森尾音上翘,倒不是觉得多。
一金卢等于十银卢,一银卢等于一百铜卢,也就是说一千铜卢不过一金卢,还不到埃斯玻森当月零花钱的千分之一。
以为是自己出价太高,苏丹娜正准备改口,谁知埃斯玻森爽快应下。
结果出乎意料又意料之中,埃斯玻森看着几分之差依旧在他头上的名字,不怎么放在心上。
一次而已,不会再有第二次。
但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毕业,埃斯玻森都没有改变这个顺序。
打算去找苏丹娜的埃斯玻森意外听了一场墙角:
“你不害怕埃斯玻森超过你吗?”说话的人好像是苏丹娜的朋友,但埃斯玻森没记住名字。
“不害怕,”苏丹娜淡淡的。
“为什么?”
苏丹娜抬头,书写的手短暂地停下,“为什么要害怕他超过我?”
“只有第一有特设奖学金和住宿补助,只要不是第一,我甚至付不起学费和住宿费,有没有他,谁是第二,都无所谓。”
有没有他,谁是第二都无所谓——
埃斯玻森呆愣在原地。
“但我很感谢他,这些年赌注赢来的铜卢让我终于不用没日没夜地打工,身上的债务马上就要还清了,省吃俭用还能攒下来一点。”
“不过我很羡慕他,可以为了追赶一个人去学习,能够满足自己的兴趣去做事,想必学习也会变成一件开心的事吧。”
“我希望有一天,我也可以在成绩公布那天产生期待的情绪,而不是祈求。”
“毕竟,我只是想活着。”
后来,官场上再遇,情势好像逆转了。
有家族背景的埃斯玻森节节高升,苏丹娜不过是对家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甚至无法和埃斯玻森站在同一高度。
望着为领导斟酒的苏丹娜,埃斯玻森觉得嘴里的酒都有些发涩。
两人隔着人潮相视一笑,苏丹娜眼里没有窘迫也没有落寞,一如当年直接开口赌钱的样子,全是坦然。
本来准备的,耀武扬威的话语因回忆咽下,望着如今跟自己职级相当的苏丹娜,埃斯玻森在想,如今的苏丹娜为了什么?
“当初为了活着,如今为了什么?”没有想到心里所想居然直接说出来了,但埃斯玻森很会遮掩情绪。
习惯了被时间追赶,即使如今身处高位,苏丹娜也像当初一般,手下仿佛从来没停过。
能够一心多用,埃斯玻森的问题又称不上困难,本不至于她停下工作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