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公主冷笑:“少拿你那个姨母吓唬本公主,今天你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
何龙女平常很得宠,也是个霸道的,如何会屈服,马上正色道:“永平公主,臣女又不是宫中乐伎,偶尔一舞为节日添彩,给众人助兴。如今姨母病着,臣女要给姨母煎药,台下还有不少贵女,都身怀绝技等着为节日表演,臣女就不耽误大家的事了。”
永平公主觉得没面子,忽然上前就撕扯何龙女,把她身上的白纱裙撕烂了。西洋白纱裙十分合体,里面只穿了一层白衬裙,此时情形就有些尴尬。何龙女红着脸,狠狠地推了一把永平公主,挣扎着要跑。
永平公主起了坏心,只想让何龙女丢人,又去撕她的衬裙。何龙女就与她撕打起来,旁边有公主的人上来帮忙,眼看落了下风。
跟汝南王氏交好的官员要上前阻止,就有一众男子拉扯着,不让上前。安平公主韩志逸涨红了脸,吩咐身边的人上去帮忙,就有福贵妃的人把安平公主的人扯住,警告她不许管闲事。舞台下一众男人看得津津有味,巴不得看这异相女露肉才好,谁也不上来帮忙。
皇后风风火火地起来,看到这种情形,真是急怒攻心。马上命女卫上前帮忙,慧真姑姑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娜娜披上,娜娜扑到慧真姑姑怀里,掩面痛哭。
女卫押着永平公主下台,到了皇后面前。皇后面色阴沉,盯着她的脸,二话不说,上前就是几个耳光子,打得永平公主都愣了。皇帝在后面也愣了,当父亲的面子打女儿,太不给皇帝面子了,他有些恼羞成怒:“皇后,你这是干什么?”
皇后冷冷地瞪他:“干什么?管教这个恶毒狂妄的公主,她叫本宫一声母后,本宫还不能管教她吗?都说当面教子,背后教妻,陛下要反其道而行之,不给妾这个皇后面子,不允许妾管教庶出公主?”
皇帝一时语塞,皇后面色苍白,额上青筋暴起,眼睛却着亮。不用说,这是急眼了,自己要是当众跟她争吵,岂不是要惹在场人的笑话。再说了,这事儿,还真就是永平公主理亏。娜娜好歹也是皇后的外甥女,不看僧面看佛面,再怎么着,也不能当众就扒衣服。
皇后忍着气,对马明吩咐:“马明,去给本宫搬张凳子过来,本宫还病着,站不了太久。”
马明连忙让人去取凳子,皇后坐下后,喘了几口气,让人把永平公主拉过来跪着,阴沉着声音问:“永平,你想干什么?娜娜怎么得罪你了?”
永平公主的驸马是前中书大丞相的嫡三孙何喜载,何驸马赶紧上前,跪在皇后面前行大礼:“母后息怒,中秋佳节人团圆,永平一时高兴,有些喝多了。醉酒之人无形,不是故意欺负人,请母后大人有大量,饶了她这一回。”
永平公主喃喃道:“母后太偏心,上来不问经过,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何驸马赶紧拉公主的衣角,皇后在气头上,打都打了,现在还辩白什么。不如先认错,双方先下台阶,回头再论对错。
皇后道:“娜娜是本宫的外甥女,族妹回南海前把女儿托付给本宫,说西京有人懂罗马的语言文字,让她学一下。将来有机会了,去她高祖母的故乡看一眼。”
皇后连着咳嗽几声,厉声道:“这个孩子外貌虽有异,礼貌上从未有差的,也不仗势欺人。怎么可能在宫中,当着陛下的面与人撕扯?必是有人欺负了她,是不是?”
在场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吱声了。皇后一指永平公主:“永平你说,你因何与娜娜撕扯?”
永平公主捂着脸,把脖子一梗:“母后,儿臣是公主,打了一个臣女有什么了不得的?何况,两人打架怎么就单怨一个呢?”
皇后道:“公主又怎么了?除了出身好些,与国与民有什么贡献啊?也好意思在南海何氏的姑娘面前嚣张。”
永平公主不服:“南海何氏不过是地方土官,实际还是商人本色。何龙女的父亲也只有武散官的虚名,何龙女有什么资格跟本公主比?”
皇后道:“东陈海军编制小,多不擅长海战。倭奴入侵,骚扰临海百姓之时,南海何氏,数次领族人浴血奋战。南海何氏有水上本事,家族有许多大船,每次东陈的地方有灾情,何氏船运给灾区免费运输物资和药物。这些年应本宫的要求,年年捐钱捐物,支持东陈慈善。”
皇后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指责道:“你们说,南海何氏与国与民有没有贡献?你们的亲朋好友有没有受过天灾,有没用过南海何氏运送的粮食和物资?”
众人不敢出声,今夜喝多了,是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没想到皇后会赶过来给人撑腰。
皇后大声道:“今天,南海何氏的女儿在宫里受了一个庶出公主的欺负,你们眼瞎了,还是心坏了?竟然看热闹不嫌事大,还阻拦别人救援,你们想干什么?”
皇后这一番话说得在场的人面红耳赤,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皇后把南海何氏做的事情说得这样义正言辞,他们又没有办法反驳,关键也不敢驳斥,谁的头也不是铁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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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看众人不吱声,也就顺坡下台了,她故意咳嗽几声:“本宫最近病着,陛下让四妃理事,几位妹妹辛苦了。”
除了贵妃不以为然,其他妃嫔连忙道不敢,请皇后娘娘安心养病。
皇后道:“本宫自己都病了,连宫务都管不了,哪还有心照顾亲戚?明日一早,本宫就让人把何龙女送回南海,她父亲年前当了何氏的族长,想来回到自己一亩三分地上,就不会被人欺负了。”
何龙女赶紧过来,跪在皇后面前,哭着道:“姨母,都是娜娜不好,害得您拖着病体前来。娜娜今晚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就回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