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焚天!爆!”
他竟要以自身为引,引爆血灵宫秘传的搏命禁术,为帝君兽和涵婓争取最后的逃生时间!
帝君兽混乱痛苦的血瞳倒映着飞来的涵婓,本能地抬起那覆盖着暗金鳞片、尚未完全恢复的巨爪,一把将涵婓捞住,死死护在身前!它似乎也感受到了赤瞳那决绝的赴死之意,喉咙里滚动着意义不明的、充满痛苦与狂躁的低吼!
就在赤瞳即将引爆自身、与追兵同归于尽的瞬间——
“呜——呜——呜——”
一阵低沉、悠远、仿佛来自黄泉彼岸的号角声,毫无征兆地在断剑崖那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之下幽幽响起!号角声中,蕴含着无尽的死寂与幽冥的召唤!
紧接着,断剑崖东侧那片终年不散的厚重云雾,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搅动,猛地剧烈翻滚起来!一个巨大无比、缓缓旋转的灰白色阴气漩涡,在云雾深处凭空浮现!漩涡中心,散出比九幽寒潭更加纯粹、更加古老的幽冥气息!
一艘庞大、狰狞、由无数巨大惨白骸骨拼凑而成的幽冥骨舟,如同从地狱血海中驶出的幽灵船,无声无息地从漩涡中心缓缓探出船!骨舟之上,影影绰绰站立着数十道笼罩在灰白斗篷中、散着冰冷死寂气息的身影!
船处,一道身披残破玄甲、仅存独眼、周身缭绕着淡淡幽冥气息的高大身影,正朝着刑台的方向,朝着赤瞳和帝君兽的方向,伸出了覆盖着骨甲的手臂!
“玄甲?!”赤瞳血瞳猛地一缩,即将爆的搏命秘法硬生生止住!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复杂光芒!
骨舟出现的瞬间,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让笼中护住涵婓的帝君兽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它那双混乱的血瞳,死死盯住骨舟船那道残破却熟悉的身影,又猛地转向断剑崖观刑人群中,那个嘴角勾起冰冷戏谑弧度的青冥!一个模糊却无比强烈的意念在它混乱的意识中炸开:
陷阱!幽冥的陷阱!青冥的阴谋!
它想怒吼,想警示,但体内七个破碎意识的疯狂撕扯和巨大的痛苦,让它只能出一声更加狂躁混乱的咆哮!
“拦住那骨舟!是幽冥!”刑无锋的厉喝再次响彻云霄!三大宗门的高手瞬间将矛头转向这更大的威胁!无数道剑气、法宝、灵光如同狂风暴雨般轰向那刚刚探出漩涡的幽冥骨舟!
骨舟之上,那些灰白斗篷身影齐齐抬手,浓郁的幽冥死气瞬间凝聚成一面巨大的、布满痛苦哀嚎面孔浮雕的灰白骨盾!
轰!轰!轰!
密集的攻击落在骨盾上,爆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骨盾剧烈波动,裂纹蔓延,却并未立刻破碎!骨舟在冲击中微微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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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一瞬间的迟滞!
赤瞳眼中血光爆闪,瞬间做出决断!他不再犹豫,强行压下引爆秘术的反噬,化作一道血色流光,猛地冲向骨舟!同时,一道血色的能量牵引绳索从他手中射出,如同灵蛇般缠绕住了笼中帝君兽那只覆盖暗金鳞片的巨爪!
“吼——!”帝君兽出一声不甘而痛苦的咆哮,庞大的身躯被赤瞳强行拖拽着,在无数攻击的缝隙中,如同失控的陨石,狠狠撞向那艘散着幽冥死气的骨舟!
“走!”船的玄甲出一声沙哑的咆哮,骨舟猛地加,硬顶着攻击,朝着来时的阴气漩涡倒冲回去!
“留下!”一声冰冷无情、仿佛天道律令般的断喝响起!万剑阁主岳擎苍终于动了!他怀抱的天诛古剑,剑鞘之上暗金光芒如同沸腾的岩浆!他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对着那即将没入漩涡的骨舟船的玄甲,凌空一点!
一道凝练到极致、细若丝、却蕴含着斩灭万物法则的暗金色剑气,无声无息地撕裂空间,瞬间跨越千丈距离,后先至!
玄甲仅存的独眼中爆出骇然的光芒,他感受到了那剑气的恐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防御,只能本能地将覆盖骨甲的双臂交叉护在胸前,同时催动全身的幽冥之力凝聚于一点!
噗嗤!
轻微的、如同穿透败革的声音响起。
暗金剑气毫无阻碍地洞穿了玄甲仓促凝聚的幽冥骨甲防御,洞穿了他交叉格挡的双臂臂骨,狠狠贯入他的胸膛!
一个碗口大小的、前后通透的恐怖窟窿,瞬间出现在玄甲的胸口!伤口边缘光滑如镜,残留的暗金剑气如同跗骨之蛆,疯狂侵蚀着他的生机与幽冥之力,阻止着伤口的愈合!暗金色的光芒在伤口边缘明灭闪烁,如同恶毒的诅咒。
“呃…!”玄甲身体剧震,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猛地向后踉跄数步,重重撞在骨舟的桅杆上!他低头看着胸前那恐怖的伤口,又猛地抬起头,仅存的独眼死死盯住刑台上那道漠然如神只的身影,眼中充满了刻骨的恨意与一丝…解脱般的复杂。随即,他的目光转向骨舟上被帝君兽护在爪中、依旧昏迷不醒的涵婓,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仿佛在传递最后的讯息。
下一刻,巨大的骨舟彻底没入灰白色的阴气漩涡,消失不见。只留下断剑崖上,无数惊怒交加的面孔,震耳欲聋的喧嚣,以及那缓缓消散的漩涡痕迹。还有玄甲留在冰冷船甲板上的,那一大滩混合着内脏碎片、正被暗金剑气不断侵蚀的、散着幽冥气息的粘稠血污。
刑台上,一片狼藉。碎石遍地,雷击的焦痕与剑气的沟壑纵横交错。断裂的镇魂钉锁链散落在泣血玄钢之上,出冰冷的反光。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焦糊、血腥以及一丝淡淡的幽冥寒气。
洛红衣依旧持剑立于刑台边缘,一身红衣在呜咽重新响起的山风中如同燃烧的火焰。她空洞的血眸望着骨舟消失的方向,面无表情,仿佛刚才斩向云霆巨掌的那惊天一剑与她毫无关系。
然而,山风凛冽,吹拂起她如瀑的长。
那新蔓延开的、刺目的银霜,已不再局限于一半。如同被骨舟带来的幽冥寒气所催化,银霜正以肉眼可见的度,贪婪地向上侵蚀着她剩余的黑!银白的范围在不断扩大,如同冰封的潮水,漫过肩头,向着根处汹涌而去。血色宫装,银白长,在断剑崖肃杀的背景下,构成一幅妖异而凄绝的画面。
她持剑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抬起。冰凉的指尖,轻轻触碰到了那缕垂落脸颊的、已然彻底化作银白的丝。
指尖传来的,是刺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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