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马车边喊了几声,温夜果然不肯出来,只是隔着窗板对诗魄道:“风寒未愈,怕过了病气给你,诗魄兄见谅。”
温夜的声音沙哑,果然听起来病恹恹的样子。诗魄道:“老温,你跟我客气什么?只是你身子一向健壮,什么风寒这么许久了还没好?”
温夜道:“我去寻下弦,不巧路上迷雾太大,迷了路,风又冷。不妨事,我再歇息几日就好。”
诗魄道:“可惜药也不够,你再坚持一下,就快到无夜宫了。”
“有劳魄兄挂心。”
诗魄又道:“前面的路不通,不能坐车了,你行不行?”
温夜咳嗽了几声:“行。你们先走,我再歇息几日,很快便赶上你们。”
诗魄觉得无从下手,搔了搔头,又问:“下弦是你找到的?”
“是。”
“在哪里找到的?”
“山下。”
“怎么跑到山下去了?”
“失足滑下去了。”
两人你问一句,我答一句,温夜绝不多讲。诗魄问了几句,也不问了。
此时下弦正要进来,见到诗魄,便恭恭敬敬站在外面,叫了一声:“诗魄大人。”
诗魄起身出来,上下打量了下弦几眼。只见下弦面容清秀,年纪也不大,不过是普通不过的一名药师,也似乎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不知为何温夜为何连命都不要了,单独将他从山下拉回来。
别过温夜,诗魄回到苍雪那里,摇摇头道:“温夜他什么也不肯说。”
苍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队伍像一条受伤的蛇,在狭窄的密道缝隙中缓慢穿行。马车骨架被拆解成柴火,在黑暗中出噼啪的燃烧声。马肉被切成薄片挂在行囊上风干,血腥气混合着霉味在密闭空间里久久不散。
“再检查一遍行装。”杨易易的声音在石壁间回荡,“背不动的都扔了!”
众人又卸掉了一些草料,将随行的物品都背在身上带着,一个接着一个,一队一队地从密道的空隙中再往前走。
剩下一些体力不支的,就留在队伍最后。
诗魄打头阵,苍雪在队伍中间,杨易易护送着,温夜和下弦则远远落在后面。士兵们轮流举着火把,火光将一张张疲惫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一路上密道中虽然黑暗窒闷,但密道中总算也没有风雪,温度也比外面暖和不少。虽然行路缓慢,但也相安无事。
但杨易易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
一路上陆陆续续有人生病烧。
也许是水源不干净,也许是带的粮草受了了污染,总之在地下密闭的环境里,这么多人一起生活行军,病毒更容易袭击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