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最后得出来的面食更劲道,她反复捶打面团足足一刻钟。
最后把面团从盆里挖出来的时候,手光盆光,雪白的面团干爽无比地待在案板中央。
旁边有丫头看着羡慕道:“娘子这和面的手艺真好,我和面的时候,不是粉多,就是面多。”
“我也是,但偶尔也有揉得不错的时候。比如我做包子就比做馄饨好,我揉出来的馄饨皮
总是太厚。”
另有丫头点头说。
柳金枝笑道:“揉面确实比较讲究,就拿做包子来说,要一杯面,两杯水,糖、盐也不能缺。”
“但做馄饨又不一样了,虽然一样是一杯面,两杯水,但还要加蛋清、食言和花椒油。”
“揉面则又要一变,一杯面,三杯水,却只要一小勺盐就够了。”
两个丫头听的目瞪口呆。
“原来揉面还有这么多讲究?难怪我只能做一样面食,同样的方法去做其他的就行不通了。”
“柳娘子,你能再跟我们说说吗?”
“我也想学。”
几个丫头凑上来。
都说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
所以古时候好的师傅都藏私,不肯轻易把独门绝技交出去。
因此同样的中华美食,却还分为许多派系,派系之下,又因传承人对食谱有了改良,所以又有了以传承人姓名来命名的各种招牌菜。
柳金枝理解这些前辈的,但她无意于此。
毕竟她从后世来,因风气兼容并包,早就学了百家菜系。
如今若是再死守食谱不肯教出,倒对不起后世那些教导她的老师了。
于是柳金枝将自己知道的揉面方法一一道来。
几个丫头听的认真。
其中一人听得津津有味,却叹气道:“我小时也爱做菜,却没人教我,我只好一个人瞎琢磨。进了府后,嬷嬷觉得我懂算账,想让我去内库帮忙,可我放不下膳房,就自请来这里干活儿。本来是想学些手艺的,不过至今还是个半吊子。”
柳金枝闻言,不由得朝这人看去。
眼前的女子约莫二十五岁光景,皮肤白净,眉眼虽只算得清秀,却自有一种温柔沉稳气质,就像一杯氤氲着热气的茶,看着就叫人舒心。
一个丫头道:“柳娘子,你可别看阿芹这样说,她的手艺可是我们这几个里最好的。”
“是啊,每天脑子里不是想着做菜,就是想着食谱。我们还常笑她,若她不在府里头做了,要去汴京城里支个食摊,我们必然都去帮她撑场子。”
阿芹被说的不好意思,脸红道:“我哪儿有能力去支食摊?当个膳徒倒是不错。”
柳金枝听着,不由心念一动。
正好柳霄科举的钱已经存够了,若不出意外,将来柳霄就该以温书为主,至于食摊,她该另请人手。
本来她还在犹豫人手不好找,懂算账,能顾摊的人才就更不好找。
现在这个阿芹既然两者兼备,不如让她试探试探。
也就笑呵呵地问道:“阿芹娘子,你的奴契何时到期?”
阿芹想一想,满眼犹豫和迟疑,道:“算起来也就这两天了吧,其实我也不知该不该离开。”
毕竟往外一步就是不可预知的未来,但如果留在傅府,别的不说,傅府家风温和,治下有道,宛若温室,至少能护人无风无雨。
柳金枝闻言,想了想,便以开玩笑的口吻道:“正巧我的食摊上还缺人手呢,芹娘子若出了府,不如去我哪儿。虽保不得吃香喝辣,每月的工钱却是一定准时结。”
几个人都笑开了。
阿芹也咧开了嘴,笑容却略带思量。
面揉好就要发,足要一个半时辰。
但一群人凑在一起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时间漫长。
直到双儿回转来,告诉她们傅钗华醒了,洗漱完就要用膳。
一群人才加紧做起手上活儿来。
不消半刻钟,包子就包好了,又放在蒸笼蒸。
等到傅钗华将衣裳穿着齐整后,酸馅儿包子正好出炉。
双儿与膳房里头的六个丫头都凑上来要试菜。
柳金枝将蒸笼盖子一掀开。
蒸汽噗嗤喷出,一时间迷乱人眼。
众丫头却闻见一股扑鼻的酸香,不由得惊呼: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