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放得格外柔和:“别担心,我不会走的。”
阳光透过船舱的小窗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就算真的想起了一切,我也会先问过你和爷爷的意思,好不好?”
海珠缓缓转过身,眼底还泛着水光,却还是倔强地看着他:“真的?”
“真的。”顾汀州点点头,伸手帮她擦掉脸颊上的泪珠,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海珠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了些,她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那我们拉钩!”
说着,她伸出小拇指,眼底满是期待。
顾汀州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忍不住笑了,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轻轻勾住她的手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指尖相触的瞬间。
海珠的脸颊瞬间红透,连忙收回手,转身去整理渔网,声音细若蚊蚋:“好啦,我们赶紧检查渔网吧,别耽误了明天赶渔汛。”
顾汀州看着海珠泛红的眼眶,指尖无意识抚上脖子上的黄色符文包。
那粗糙的布料,带着三年来被体温焐热的温度。
他忽然抬手解开系绳,将符文包从颈间取下。
布料边缘已经磨损。
上面的符文模糊不清,却承载着海珠口中保命的福气。
“这个送给你。”他把符文包轻轻塞进海珠掌心,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时顿了顿,语气认真得像在许下承诺,“你不是担心我会走吗?把这个拿着,就当是我给你的信物。”
海珠猛地抬头,眼底的水光还未散去,握着符文包的指尖微微颤抖:“这……这是你的护身符啊,给了我,你怎么办?”
“我没事。”顾汀州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眼底是化不开的柔和。
“这三年,你和爷爷才是我的护身符。现在把它给你,换我来护着你。”
“只要你拿着它,就知道我不会食言。就算想起了过去,也绝不会丢下你和爷爷。现在对我而言,你和爷爷就是我最亲最重要的人。”
他什么都记不得了。
自然而然,也记不起他对汤乔允刻骨铭心的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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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所有的一切。
仿佛有橡皮擦,将所有的痕迹都擦掉了。
“这是我唯一的东西,也是我最珍贵的东西,现在把它送给你。如果这真的是一个吉祥物,希望她能保佑你一辈子平平安安。”
符文包的布料带着他身上淡淡的海水气息。
“……”海珠低头看着掌心那枚陈旧的三角包,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又带着一丝酸涩。
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把符文包系在自己的脖子上,抬头时,眼底的不安已经被坚定取代:“那我就收下了!以后它就是我的宝贝了!”
顾汀州看着她手腕上晃荡的符文包,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阳光透过小窗洒进来。
照亮她微黑清秀的小脸上,也照亮了船舱里弥漫的温柔气息。
“我先把渔网收拾好,明天还要打鱼。”顾汀州转身继续整理渔网。
指尖穿梭在网眼间,动作愈沉稳娴熟,只是偶尔触碰手腕的旧疤时,太阳穴会传来轻微的钝痛。
海珠挨着他蹲下。
一边帮着理顺渔网,一边时不时低头看看脖子上的符文包,嘴角始终噙着浅浅的笑意。
海风从窗口吹进来。
带着咸湿的气息,拂动着两人的丝,渔船上的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格外安稳绵长。
……
一个小时后。
夕阳把海面染成橘红色时。
小渔船慢悠悠靠向远处那艘更大的渔排。
那是他们真正的家。
用浮筒和木板搭建,上面架着厨房、卧室,还有晾晒渔获的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