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又过了o分钟,罗靖川答完问卷。
“还不错,我们在做一次疏导,聊聊你的近况。”张医生说完站起来走到楚然面前。
“罗太太,不好意思,您需要到外面休息区坐一会。”
“好的。”楚然走出去到休息区等罗靖川,护士担心她无聊送过来一些书和零食。
罗靖川走到躺椅上躺好,这次他没有先解腕表,只是双手随意的搭在身上。
“药物副作用还明显吗?”
“手抖好些了吗?”张医生问道。
“抱歉,张医生,这半年……没按你说的来。”
张医生一愣,这个回答在他意料之外,他低头看向手中罗靖川的病历:重度抑郁病史,经过年治疗,最后一次评估还是轻度抑郁,建议个月复查一次。
“药停了?”
“嗯,半年前就停了。”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躺椅的扶手。
“情绪日记也没写,本来想着y国项目结束回国就来复查,结果一拖就到现在了。”
“生什么了?”张医生的笔悬在纸上,没急着划下。
罗靖川忽然笑了笑,那笑意是真的漫到了眼底。
“找到楚然了。”他说这个名字时,尾音都轻了些。
这个名字对张医生来说并不陌生!
罗靖川几乎每次来做心理辅导都会提到楚然!
张医生即使从没见到楚然,但是在心里已经对她很熟悉了。
”停药后有什么不适吗?张医生询问道。
“停药后的第一个月最难熬,几乎每天下半夜都会醒,我担心会吵到她,我就会起来到阳台抽烟。后来开始跟着楚然去公园散步,看老太太们跳广场舞,陪孩子上课。听老大爷下棋时争执得面红耳赤,我好像慢慢被这些琐碎的烟火气填满了,我们在昆城的时候,我失眠情况竟好转了”
“不过回京后这段时间下半夜又开始醒了!你说我是不是抑郁症复了?”
“应该不是。”张医生在病历下面拿出检测表。
“第项“对做事提不起兴趣或没有乐趣”、第项“感到疲倦或没有活力”以及第项“睡眠问题(入睡困难、睡不安稳或睡眠过多)”都与睡眠及整体身心状态相关。你回答的很好!不应该出现失眠的情况啊!要是单看这张表你现在基本已经可以判定痊愈了!”张医生说道。
“痊愈了?”
“很意外?”
“有点。”
“其实也不奇怪,有时候,心里那个缺角被填上了,比任何药物都管用。”张医生说道。
“谢谢!”罗靖川起身整理好衣服。看到张医生已经走到沙盘前。
”难怪你一直放不下她,她的确很与众不同!”张医生看向沙盘说道。
“怎么?”
“雪山挡路就挪挪位置,栅栏锁着就拆开当长椅。直升机不一定非要运文件,也能给向日葵浇水。”
“你在看这里,阳光!湖水!向日葵!”
“我已经很久没看到这样的沙盘了!整体看,这个的沙盘没有压抑的堆砌,每个元素都像在呼吸,阳光能照到每个角落,好像生命能在每个地方找到生长的缝隙,连“空白”都像是特意留出来的、等待新故事生的空间。”
张医生转过身看向罗靖川。
“药可以停,复查可以不来,但那些重新长出来的柔软,要好好护着。毕竟能在人海里找回彼此,比任何诊断都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