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宿雪面色忽明忽暗,也不知是在想什么,他一脸扭曲地趴在林疏背上,让他背着他走。
林疏身子本就比乔宿雪要弱,这会儿还背着个比他要高大的人,只是走了几步,就咳个不停,一副随时都能倒地的样子。
乔宿雪
无语道:你到底行不行啊?
然而话音一落,走了没几步路的林疏忽地面朝下,倒在了地上,连带着背上的乔宿雪也被摔了个底朝天。
乔宿雪脸色难看道:我说你是故意的吧?
他伸手推了把林疏,却见林疏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面色一片潮红。
乔宿雪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脸色顿时一变。
林疏的额头正烫得厉害!
乔宿雪猛地收回手,看着倒在地上昏迷过去的林疏,他的心跳得飞快。
林疏病了。
他现在抛下他逃走的话,林疏就有可能会被那些山匪抓回去,他那么讨厌林疏,看到林疏受罪他只会感到愉悦
乔宿雪不知自己在纠结什么,他往前走了几步,还未走多远,就莫名地回过身来,将林疏一把扶起。
是我欠你的!
乔宿雪咬咬牙,心道他真是疯了!明明他把林疏骗来这里,是想要害死他的,可现在却又多此一举地救他。
他认命地背着林疏逃下山,因受了伤,加上又背了个人,乔宿雪走得不快。不知是不是他们逃跑让人发现了,身后山上亮起了一个个火把,正朝着山下赶来。
乔宿雪顿时心慌起来,他带着病患,显然走不远,若是被这么抓回去,他们都会没命的!
他迅速看了眼周遭的环境,在看见某个山洞后,带着林疏钻了进去。
山洞位处偏僻,洞口又长了半人高的野草,刚好将洞口给遮挡住,二人进了这山洞,倒是暂时安全了。
乔宿雪将林疏随意地放在地上,松了口气。
此时夜色已深,他有些累了想要躺下来休息会儿,耳边传来林疏的呻吟。
乔宿雪蹙着眉看过去,却见林疏脸色比先前还要红得厉害,摸上去烫得都能煮熟鸡蛋了,显然是病得越发重了。
你这病秧子可真是麻烦。
乔宿雪嫌弃地看着林疏,他从小被人伺候惯了,可不会照顾人,更别提照顾一个病人了。
然而听着林疏那愈发让人不安的呻吟,乔宿雪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翻身坐起,不耐道:吵死了。
他看了林疏一眼,无奈地起身走到山洞外边的溪水旁,拿了块帕子浸湿,又回到山洞里,将帕子覆在林疏的额头上。
溪水带来的冰冷凉意一下子让身上的热短暂地褪去,林疏脸色变得好看了许多,人也缓慢清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底露出茫然之色。
这是哪?
然而一睁眼,对上的却是乔宿雪那怨念的眼神。
他顿时想起来,自己被乔宿雪骗到城外,让山匪劫走的事。看向乔宿雪的眼神也冷了下来,他不吭声地继续闭上眼,不想搭理乔宿雪。
乔宿雪忍不住道:你额头上覆着的可是我的帕子。
林疏轻笑一声:若不是你,我也不会遭此一劫,这是你欠我的。
闻言,乔宿雪顿时语塞。
林疏果然很讨厌。
可是林疏说得也确实没错,他的确欠他的。
方才你带我逃出了寨子,现下我照顾生病的你,我们俩之间也算是扯平了。
随便你怎么说。林疏身子还不舒服,不想和他多说什么。
乔宿雪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语带奚落道:你这么容易就生病,想必平时都是靠着这副柔弱的样子,惹岁安心疼吧?
林疏闭着眼,声音很是平静:你若和我一样,从小被人虐待欺负,吃不饱穿不暖,身子也不见得能硬朗到哪去。
如今他再提起这些往事,已经没有曾经那么痛苦了。
沈清晏为他重写了过去的记忆,他回想起来的不再是只有痛苦,也有了更多美好的回忆,一切都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