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绿人却突然站住了,打量她两眼,“珊珊?”
室友揶揄的眼神并不会使她难堪,从小到大,她卫寒珊早就习惯了同学的瞩目。
她只是扬起光洁的下巴,骄傲地像只白天鹅在舒展羽翼,瞅了男生两眼,即便以她的眼光那张脸也足以称得上“好看”,但她不过冷淡地回答道“同学,我想我不认识你吧?”
那个男生脸上的惊喜化为停留不到一秒的尴尬,她捕捉到了。
随后,脸上是万年不变的温和笑意,他礼貌地侧过身,“不好意思,卫寒珊同学。嗯,我叫伊幸。”
“你好。再见。”
客气又疏远地,毫无学生的腼腆,她泰然自若地从他身边杀出,宛若高傲的女王,屏退了臣子的觐见。
类似的场景重复过太多次,所以这段记忆被大脑当作无足轻重的垃圾扔到了角落。
她又记起,婚礼上的他,交换戒指时的眼神。
她当时读不懂,甚至颇为厌恶,她觉得他好像在盯着另一个女人。
现在想来,也许是幸福与遗憾交织吧?
作为夫妻间的情趣,他们曾交换过黑历史,曾在丈夫的QQ空间里看到这么一段话,“爱我的不多,诚然。但我爱的也不多,亦然。我不能让不爱我的爱我,正因此,更要拼命地爱我所爱的。”
她当作丈夫无病呻吟时期的矫揉造作,嘲笑了他许久。她不当真,但不放过拷打他的机会,“那我呢?是爱你的还是你爱的?”
他跟着笑,却没有回答。
如今她明白了,答案,就藏在夜半客厅的烟灰里,争吵的沉默间。
她教会了他如何去爱一个女人,却没有教他如何被女人爱。
“啪!啪啪!”
“珊珊!”
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也埋不下的悔意。一个个凌冽的耳光扇在脸上,却丝毫减轻不了她的愧疚。
“卫寒珊,你这个畜生!”
“啪!啪!啪!!!”
“快住手!”
卫知水慌了神,她从未见过妹妹如此状若疯魔的样子。纵使作为她的至亲,她也不得不说,妹妹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她逃过了母亲的重压,而妹妹却全然承受。
面对压迫,要么反抗,要么成为另一个压迫者。
妹妹选择了后者,选择成为像母亲那样的人,就算错在己身,也有千般理由万种缘故。
而眼下,这恨不得将自己打死的后悔,实在不像她认识的妹妹。
“停下!”
卫知水死死抓住妹妹的手腕,不让她再伤害自己。
“你这是做什么!不许再打了,我去拿药。”
那张精致小巧的脸蛋,双颊高高肿起,甚至嘴角渗出了血迹。
卫寒珊木然地呆坐着,豆大的泪珠终于从眼眶里滚下,再也止不住。
匆匆拿来药膏,卫知水心疼地帮妹妹上药,嘴里不住念叨
“心里有事要跟姐姐说呀,折磨自己怎么行。”
她一动不动地任由姐姐摆弄,汹涌的悔恨终于还是冲破了紧咬的嘴唇,“呜哇,姐——吸,吸!我错了,姐——”
女孩的每一声抽泣都要将肺里掏空,泪水从涂满药膏的脸颊上滑下,她紧紧抱住姐姐,汲取着温暖。
“珊珊乖~错了也没事,好好弥补就行了,昂?打自己是没有用的。”
卫寒珊不再应答,剧烈的情绪波动和嚎哭抽干了她的体力,她在姐姐怀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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