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问天是被一阵刺鼻的药香熏醒的。
他睁开眼时,入目是苏璃月泛着青黑的眼尾——这只千年狐妖向来把仪容打理得一丝不苟,此刻额前碎黏着冷汗,指尖还捏着半片没来得及喂下的灵草。
"醒了?"南宫魅影的声音从帐外传来,掀开布帘时带起一阵风,吹得烛火摇晃。
她褪去了魔教圣女的血色纱衣,穿一身素白劲装,左腕缠着苏璃月新炼的避毒丝绦,"幽冥关到了,你睡了三天。"
三天?
林问天想撑起身,右手却传来钻心的疼——那只在裂隙里被混沌之力侵蚀的手,此刻裹着层层叠叠的狐毛绷带,每根指节都泛着不自然的青灰。
他突然想起昏迷前的最后画面:苏璃月哭着喊他名字,南宫魅影捏碎幻术种子时的脆响。
"云清歌呢?"他声音沙哑。
"被雷震岳的玄铁枪挑碎了灵体。"苏璃月将他扶靠在软枕上,指尖轻轻搭在他腕间,狐尾在身后不安地卷成小团,"但她的黑雾渗进了幽冥关的护城阵。
我们今早到关下时,城墙上的魔纹"她顿了顿,耳尖微微颤,"能吸灵力。"
帐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林问天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南宫魅影按住肩膀。
她的掌心凉得像块玉,血瞳里映着帐外的火光:"先看。"
他掀开帐帘的瞬间,倒抽了口冷气。
幽冥关像头蛰伏的巨兽,青灰色城墙上爬满暗红魔纹,每道纹路都在渗出粘稠的黑雾。
联盟修士们的术法打在城墙上,竟像泥牛入海——火符烧到半空中就熄灭,冰锥还没碰到城墙便碎成冰渣,最离谱的是玄剑门的御剑术,二十把灵剑刚飞到关前,突然全部倒转剑柄,"噗"地扎进持剑修士的胸口。
"哈哈哈哈!"
震耳欲聋的笑声从城楼传来。
毁灭魔尊身披暗黑铠甲,站在三丈高的雉堞上,手中握着根由白骨串成的权杖,"一群废物!
这幽冥关的吞灵阵专吸活物精魄,你们连大门都打不开,还想破我混沌盟?"
雷震岳的玄铁枪"嗡"地出鞘。
这位仙门战神浑身冒着火气,枪尖挑飞两个被反噬的修士,对着城楼吼道:"老匹夫休要猖狂!
某这就拆了你的破阵——"
"将军且慢!"林问天踉跄着冲过去,右手死死攥住雷震岳的枪杆。
他能感觉到那杆枪在烫,是被吞灵阵激的反噬之力:"强攻只会让更多人送死。
这阵眼不在城墙上,在关城最深处。"
"你怎么知道?"南宫魅影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侧,指尖绕着一缕幻术丝线,"逆鳞推演?"
林问天摸向怀中的命运碑残片。
那东西贴着心口,正出细微的震颤——昏迷时的因果线在他脑海里翻涌,最亮的那条线尽头,是三座悬浮的残碑,碑身上的纹路与城墙上的魔纹如出一辙。
"我要进去。"他盯着城楼,喉结滚动,"带着你们两个。"
苏璃月的狐尾"刷"地绷直。
她扯住林问天的衣袖,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胳膊:"吞灵阵连筑基修士的灵力都能吸,你现在这副身子"
"所以需要希望仙子。"林问天转头看向后方。
白纱笼罩的软轿不知何时到了阵前,轿帘掀开,露出一张清清淡淡的脸——希望仙子手持玉净瓶,瓶中垂落的柳枝沾着露水,所过之处黑雾自动退避,"她的治愈术能掩盖我们的灵力波动。"
希望仙子对他颔了颔:"我已探过关墙,巡逻傀儡的灵识只认混沌之气。
三位若能伪装成混沌盟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