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皇允了。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裴元祁才醒过来,淑妃告诉皇上,裴皇快步赶来,身后是众臣。
他们要随时观察。
七皇子救了皇上一命,很可能会重获恩宠。
裴元祁悠悠转醒,他看到裴皇正俯下身子关切地看,他忙坐起,却无意间扯到伤口。
“我…草民见过皇上,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儿子如此卑微,淑妃转过身去抹眼泪。
半年不见,裴元祁又黑又瘦。
裴皇心中不是滋味:“你身上还有伤,不必多礼,躺下与朕说话吧。”
淑妃搬来木椅,扶着皇上坐下。
裴皇问:“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裴元祁态度极为谦卑,他低着头,不去直视皇上的眼神,低声道:“回皇上,草民在这里做苦工。”
“苦工?”淑妃上前,握着儿子的手,正反检查,撸起他袖口的时候,她惊呼出声,扑在床榻边上哭,“儿啊,你、你这是受了多少苦啊!”
裴元祁扯起一抹笑意:“淑妃娘娘,草民没事。”
淑妃心里更酸涩了,这明明是她的儿子,不叫一声‘母妃’就算了,还自称‘草民’。
她当母亲的。
心里难受死了。
“陛下,已经过去半年了,您惩罚,也该惩罚够了吧?他毕竟也是您生的儿子啊!”
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裴元祁下床,跪在地上,他作揖道:“淑妃娘娘,您莫要再为难皇上了,是草民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受到惩罚,也活该如此。”
一旁,裴皇也注意到了。
这小子身上有很多伤,良久,他开口道:“你护驾有功,先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裴元祁磕头:“草民叩谢皇上。”
裴皇走出,便有人上前为裴元祁求情,他并未开口,只是冷冷地看了那大臣一眼。
他叫来了其他皇子。
他坐在龙椅上,抿了口茶。
“老七救了朕,你们觉得该如何奖赏?”
裴泽和裴元石都在等着裴元阙开口,须臾,裴元阙开口道:“父皇,儿臣认为可以考虑恢复他的身份。”
父子三人愣住了。
特别是裴元石,他皱眉,五皇兄为什么把他的话说了?五皇兄可真蠢。
裴泽心里有疑问,但不说。
“儿臣认为五皇兄说得对。”
裴皇:“哦,你五皇兄说得都对是吧?”
裴泽挠挠头,其实他觉得五皇兄这次说得不对,怎么能让裴元祁那个狗东西恢复身份呢?
裴元石作揖:“儿臣觉得也应该如此。”
此时,商贵妃正在跟女眷喝茶聊天,她不爱跟那些宫中嫔妃聊天,倒是喜欢跟谢清杳待在一起。
听说皇上要让她去准备晚宴。
“清杳,陪本宫一起吧。”
眼看着清杳和元阙的婚期将近,她要教会清杳如何管理王府,或许,将来还要管理整个天下呢。
夜色沉下,篝火照亮这一片山头。
山上的野兽根本不敢靠近。
烤野猪的浓香弥漫。
裴皇端坐上,明黄常服在火光下格外亮眼。
他环视众人,目光最终落在最边上的人身上。
裴元祁,他的七子。
他肩缠染血麻布,面色苍白。
“元祁,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