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水带在雪地上拖出蜿蜒的水痕,苏瑶的军靴踩过还在冒烟的焦木,鼻尖萦绕着塑料融化的刺鼻气味。
赵德海被送去医疗室前那声“不是我”还在耳边回响,她蹲下身,戴着手套的指尖轻轻拨弄半焦的文件堆——灰烬里一点金属反光让她呼吸一滞。
“苏副处长?”身后传来消防员的询问,她迅用鞋尖将那截拇指大小的u盘踢进碎砖缝,抬头时已恢复平静:“没事,看看有没有重要档案残留。”等消防员转身去清理其他区域,她才弯腰拾起u盘,金属外壳还带着余温,在掌心烙出个小红点。
“孙副官。”她走到消防车阴影里,压低声音,“帮我恢复这个。”男人接过时扫了眼她红的指腹,欲言又止,最终只点头:“两小时内给你结果。”
霍霆风的军大衣下摆扫过她的手背,他不知何时站到近前:“楚督察到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穿藏青制服的女人正踩着碎玻璃走向后勤楼,皮靴跟敲出清脆的声响——楚督察的工作证在领口晃了晃,她直接推开要阻拦的哨兵:“纪检组查案,无关人等回避。”
苏瑶摸出手机,林骁的消息刚跳进来:“雷达站记录已到你邮箱。”她快扫过那些闪烁的信号点,瞳孔骤然收缩——最近三次异常信号的时间,与赵德海外出公差的日期完全重合。
废弃通讯站的坐标在地图上跳动,她想起陈秘书昨天整理旧档时突然打翻的茶杯,茶水浸透了半本《通讯站维护记录》。
“陈秘书。”她敲开后勤处临时办公室的门,对方正对着电脑呆,听见声音猛地一颤,键盘砸在桌沿出闷响。“能帮我查查三年前废弃通讯站的维护日志吗?”苏瑶倚着门框,目光扫过他红的耳尖,“我记得是你负责归档的。”
“那、那批记录早销毁了。”陈秘书喉结滚动,手指无意识绞着领带,“火灾前半个月处长说占地方,让我全烧了。”他抬头时额角冒出汗珠,在冷空气中凝成细盐,“您要查什么?
我帮您问库管?“
苏瑶笑了笑,转身时听见他急促的喘息——果然。
夜色漫过后勤楼时,霍霆风的军帽檐压得很低。
他用万能钥匙打开赵德海办公室的门,金属摩擦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苏瑶摸出微型手电,光束扫过焦黑的墙面,最后停在墙角开裂的地板缝:“这里。”
霍霆风半跪在地上,用钢笔撬起木块,露出下方巴掌大的保险箱。“密码?”他抬头看她,苏瑶的指尖悬在键盘上方,突然想起赵德海手背上那只鹰形胎记——,黑鹰组织成立年份。
数字按下的瞬间,锁舌弹出的轻响让两人同时屏息。
账本封皮是深褐色牛皮,翻到第三页时,苏瑶的指甲掐进掌心——境外账户的流水,每笔都对应着“影盾”系统的升级费用。
最底下压着张便条,纸边被火烤得卷曲,字迹却清晰如昨:“灰雀已死。”
是父亲的字。
苏瑶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里父亲伏案写家书的背影与便条重叠,钢笔尖在信纸上洇开的墨点,和便条上的墨迹晕染方式一模一样。
“走。”霍霆风突然拽她的手腕,警报声撕裂夜空,整栋楼陷入黑暗。
他将她护在身后,听着门外逐渐清晰的脚步声:“电路被切了。”话音未落,手电筒的光扫过墙角——监控摄像头的红灯早已熄灭,镜头歪向天花板,电线被整齐剪断。
通风管道的铁栅锈迹斑斑,霍霆风单手撑着她的腰送进管道,自己跟着钻进来时,肩头擦过锋利的边缘,血珠渗出来,在管壁上晕开小红花。
苏瑶摸着潮湿的管壁往前爬,下方传来模糊的对话:“没找到人,监控也删了。”“继续找,灰雀说今晚必须解决。”
凌晨三点,苏瑶站在霍霆风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玻璃上凝着白雾。
孙副官来的消息在手机屏上刺眼:“u盘恢复o,内容为影盾系统日志备份,最后一条记录时间:苏建国死亡当日。”
床头柜上的老式座机突然响起,她接起时,赵国强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小苏啊,明早七点,老地方见。”电话挂断前,背景音里传来纸张翻动的脆响——像是某种文件被合上的声音。
苏瑶望着窗外未消的积雪,手机在掌心烫。
老地方是后勤楼后那棵老槐树下,父亲曾在那里教她认军徽。
赵国强向来作息规律,这个时间邀约她摸出保险箱里的便条,在月光下,字迹边缘泛着极淡的荧光——那是父亲专用的防篡改墨水。
真正的灰雀,比他们想象中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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