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周去探望时,老人攥着她的手说“你爸的事,我对不住”,可当时他意识还混沌,话没说完就又睡了。
门开的瞬间,消毒水的气味先涌了进来。
周老工人扶着孙副官的胳膊,佝偻的背比记忆中更弯,却固执地不肯用拐杖。
他的目光扫过电脑屏幕,浑浊的眼睛突然亮得惊人:“这是当年的行动记录?”
苏瑶连忙扶住他的胳膊,触到一片硌人的骨节。“周叔,您看看这个。”她指着文档里“猎隼”的标注。
老人的手指颤得像秋风里的枯叶,在“猎隼”两个字上反复摩挲。“当年当年我在码头守外围。”他突然咳嗽起来,孙副官忙从兜里掏出药瓶,却被他挥手推开,“你爸那天冲进去的时候,我听见‘毒蝎’的人喊‘猎隼’,可后来”他的喉结动了动,“后来调查组来了,说‘猎隼’是内鬼,所有证据都指向你爸的签章。”
苏瑶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您是说”
“小苏是替人顶的。”周老工人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军大衣的纽扣上,“他冲进仓库前跟我说,’老周,要是我没出来,帮我看好小瑶‘。
后来他们抬出尸体时,我在他兜里摸到半张纸条,写着’黑鹰要灭口‘——“
“黑鹰?”霍霆风突然插话,他的指节重重叩在桌面,“三年前边境毒枭案里也出现过这个代号。”
苏瑶感觉有团火从胸口烧到喉咙。
她抓起手机拨通楚督察的电话,手指在通讯录里抖得厉害:“楚姐,我需要查o年调查组的档案。”
半小时后,霍霆风的笔记本电脑亮起蓝光。
他调取的旧档案里,调查组组长的照片让苏瑶猛地站起——那是现任军区参谋长,上个月还在后勤处视察时拍过她的肩,说“小苏同志要多向老同志学习”。
“他和赵德海有十七次未报备的会面记录。”霍霆风的声音冷得像冰锥,“资金流向显示,每次会面后,都有笔钱打进境外某个空壳公司账户。”
“我现在申请特别审查。”楚督察的声音从免提里传来,背景音是急促的脚步声,“但”她的停顿像根刺,“上级说涉及重大军事安全,暂时”
“暂时搁置?”苏瑶的指甲掐进掌心,“那是我爸的命!”
“瑶瑶。”霍霆风按住她的肩膀,力度重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林骁那边有情况。”
林骁的电话打进来时,背景音是机场广播的嘈杂。“我在t航站楼,看见个穿陆军作训服的,肩章是少校,但胸牌编号不对。”他的呼吸急促,带着跑起来的喘息,“他手里的箱子像是装着加密设备。”
苏瑶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霍霆风的声音在身后炸响:“我跟你去!”
机场到达层的玻璃幕墙外,黎明前的天光像团化不开的墨。
苏瑶赶到时,林骁正挡在安检通道口,那名少校的箱子被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二支微型录音笔——和父亲留下的磁带机,是同一系列。
“你们以为能扳倒他?”少校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种近乎癫狂的狠厉,“他比你们想象的还要”
“闭嘴!”林骁的枪口顶住对方后颈,这是他第一次用枪指着自己人,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苏副处长问你话呢。”
苏瑶盯着对方胸前的姓名牌。“李卫国。”她一字一顿,“三年前在情报处当参谋,后来调去西北仓库”
“够了。”少校突然用力撞开林骁,转身冲向楼梯间。
林骁扑过去时,他的手探向腰间——那里别着的不是配枪,而是枚微型炸弹。
“退后!”苏瑶的尖叫混着警报声炸响。
最终炸弹被林骁用战术背心扑住,碎片划破他的胳膊,血珠渗出来,在作训服上晕开朵小红花。
但那名少校趁乱吞下了什么,等医护人员赶到时,他已经没了呼吸。
回到办公室时,天已经大亮。
苏瑶的白衬衫上沾着林骁的血,却浑然不觉。
她重新打开父亲的音频,手指悬在播放键上,像在触摸某种禁忌。
电流杂音再次响起,这次没有中断。
父亲的声音带着濒死的沙哑:“他们用我的家人威胁我。
小瑶,记住,’黑鹰‘不是一个人“
后面的话被电流声淹没了。
苏瑶盯着电脑屏幕,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割出一道道阴影。
她的手指慢慢蜷起,指节泛白,最后轻轻按在“保存”键上。
窗外,军区大院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远处传来军号声,悠长而清亮。
苏瑶站起身,将父亲的音频文件拖进加密文件夹,密码栏里输入“黑鹰必诛”。
她转身看向窗外,阳光正穿透云层,在她眼底映出簇簇星火。
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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