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比她小了十几岁的少年,却用如此轻描淡写地语气,告诉她,他可能让她怀孕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和一丝丝荒唐的期待,在她心中交织翻滚。
“没……没事的……”她强作镇定,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我……我今天是安全期。”
“是吗?”杨帆的笑容意味深长,“那可不一定哦,我的小蝌蚪,活力强得很。”
他说着,低下头,在姚柳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然后翻身起来,不再逗弄她。
“好了,不玩了。快起来吧,地上凉。”
他将姚柳从地上拉了起来,又顺手拿起那条被丢在一旁的浴巾,披在了她赤裸的身上。
劫后余生的姚柳,此刻才真正感到了后怕。
她看了一眼沙上依旧睡得正酣的丈夫,那响亮的呼噜声此刻听来,竟像是催命的符咒。
她不敢再多待一秒,连声催促着杨帆。
“你快走!快穿好衣服走!”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求你了,赶紧走!”
杨帆见她吓得不轻,知道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便顺从地点了点头。他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恢复了那个阳光帅气的高中生模样。
临走前,他走到姚柳面前,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
“柳柳姐,今天我很开心。”他在她耳边说,“下次,我们换个地方,去酒店,我让你试试更多好玩的姿势。”
姚柳浑身一僵,根本不敢回应。她满脑子都是丈夫随时可能醒来的恐惧,只是一个劲地推着他,让他赶紧离开。
杨帆也不再多言,松开她,转身打开门,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随着防盗门“咔哒”一声轻响,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姚柳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双腿一软,缓缓地滑坐在地。她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口气息仿佛抽干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气。
客厅里,只剩下丈夫那平稳的呼噜声还在回荡。
她扭过头,看着沙上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股巨大的后怕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刚才……刚才就差那么一点点。
如果丈夫中途醒来,上个厕所,或者喝口水……她不敢想象那会是怎样一个地狱般的场景。
不行,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这个念头如同疯长的野草,瞬间占据了她的整个大脑。
姚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穿衣服,赤着脚就开始了疯狂的大扫除。
她先冲进卧室,将刚才两人在上面翻云覆雨过的床单、被罩,连同自己身上这条沾染了味道的浴巾,一股脑地扯下来,全都塞进了洗衣机里。
她倒了整整半瓶盖的消毒液和洗衣液,将洗衣机的模式调到强力洗涤,然后按下了启动键。
洗衣机轰隆隆的转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却也给了她一丝虚假的安全感。
紧接着,她又冲回客厅。
刚才她和杨帆就是在客厅的地板上做的。那里……一定留下了痕迹。
姚柳跪在地板上,借着灯光,一寸一寸地仔细检查。
很快,她就在沙前的地毯和地板的交界处,现了一些已经半干的、透明的粘液,还有几处白色的、可疑的斑点。
那是她的爱液,和他的精液。
罪证。
姚柳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冲进卫生间,拿出抹布和清洁剂,跪在地板上,拼命地擦拭起来。
她擦得是那么用力,手腕都酸痛了,指关节也因为过度用力而白。
她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丝缝隙。
她用清洁剂把那块地板反复擦了三遍,又用清水擦了两遍,最后还拿来吹风机,对着湿漉漉的地面猛吹,直到确认看不出任何水渍,闻不到任何异样的味道才罢休。
做完这一切,她还不放心。
她又把整个客厅的地板都拖了一遍,把茶几、沙、所有可能被触碰过的地方都擦拭得一尘不染。
她甚至检查了垃圾桶,将杨帆用过的那几团纸巾捡出来,用塑料袋包好,准备明天一早就扔到小区的公共垃圾站去。
她就像一个强迫症患者,一遍又一遍地检查着,试图抹去那个少年在这间屋子里留下的一切痕迹。
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滑落,滴在地板上,又被她迅擦干。她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但精神却处在一种高度亢奋和紧张的状态。
一直忙到后半夜,当时钟的时针指向凌晨三点时,姚柳才终于停了下来。
她看着焕然一新的家,干净得甚至有些反光的地板,心中那股滔天的恐慌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她累得快要虚脱了,连走回卧室的力气都没有。
她摇摇晃晃地走到沙边,看着熟睡中的丈夫,他的呼吸均匀,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安详的微笑,似乎正在做什么美梦。
姚柳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愧疚,自责,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瞬间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