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苏澜盘膝坐在床榻上,双目微阖,神情专注。
他正如同过去几天尝试的那样,小心翼翼地调动着体内稀疏而散乱的真气。
“锁气丸”的药力,将他紫府丹田层层包裹,更渗透进周身主要经脉,使其无法顺畅运行周天,自然也就无法蓄积力量。
但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当那缕细若游丝的真气再次从丹田深处,沿着熟悉的路径开始运行,即将在某个关键窍穴处,如同前几日般被锁气丸的药力击散之时。
一道淡蓝色的真气,悄无声息地自他背后“命门”穴探入。
这股外来的真气,看似微小、却异常凝练,带着磅礴的沉静与寒意。
它捕捉到苏澜那即将溃散的真气,强行将它们重新聚拢,然后牵引着这缕真气,穿过了锁气丸药力封锁最顽固的几处节点!
一个完整的小周天,终于完成!
“呼……哈……哈……”
苏澜猛地睁开眼睛,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强行运转周天带来的经脉胀痛与精神消耗颇为不小,但这一切,都被他眼中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狂喜所淹没!
成功了!虽然是在外力协助下,但他真切地感受到了真气完成一次完整循环!
他迫不及待地抬起头,望向静坐在房间角落阴影处的那道身影。
严供奉依旧穿着他那身黑色劲装,面容普通沉静,仿佛刚才那助人破关的举动并非出自他手。
“多谢前辈援手之恩!”苏澜毫不犹豫,直接在床榻上躬身行了一礼,语气诚挚。
严供奉轻轻摇了摇头,并未言语,只是用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看了苏澜一眼,示意他不必多礼。
苏澜重新坐直身体,迫不及待地将心神沉入紫府。在那里,一丝比头丝还要纤细、却凝实无比的真气,正在丹田中央静静悬浮。
“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苏澜低声喃喃,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连日来的无力感,在这一刻都被冲淡了不少。
他的肉身伤势,在花中仙果生命精气的滋养和云舟上提供的上好药膏调理下,已然基本痊愈。
如今最大的障碍,便是这枚锁气丸。
按他原本的预估,这锁气丸需得十天半月,药效才会随着时间自然消散。
但眼下,有了严供奉这位至少是道一境甚至更高境界的强者出手相助,以雄浑真元强行消磨锁气丸的药力,这个过程被极大地加了。
“照这个进度,或许再有三两天,这锁气丸的束缚就能被彻底破除,届时我便能恢复洞明境初期的修为……”苏澜心中盘算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距离那夜与温夫人之间那场堪称惊天动地的床笫“交锋”,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
那夜之后,次日清晨,温晴玉果然守信,派人将那张古旧的兽皮送到了苏澜手中。
摩挲着失而复得的兽皮,苏澜当时确实松了口气,觉得一番“辛苦”总算没有白费,至少主要目的达到了。
然而,接下来的展,却与他隐约的期待有些……偏差。
温晴玉在公开场合对他的态度,的确缓和亲昵了许多。
用膳时会自然地让他坐在身侧,交谈时眼波流转间少了审视多了几分随意,偶尔甚至会当着侍女们的面,用指尖轻轻点在他的额头……但也仅此而已。
苏澜预想中的“百依百顺”、“完全依赖”、“倾心相付”并未出现。
温晴玉依旧是那位手腕高、心思难测的温夫人,行事自有章法,绝不会因一夜欢好而乱了方寸。
她待他亲近,却依旧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感。
那张妩媚绝艳的脸上,笑容可以真诚,也可以瞬间化作不可估量的深沉。
甚至让苏澜有些纳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他清楚记得那夜的自己有多么
“常挥”,《赤精参脉丸》的凶猛,花中仙果被激后提供的源源不绝的生命力与持久力,再加上他本身纯阳之体的特质……那般狂风暴雨般的征伐,换做夏清韵,或是神妃,只怕早已被肏得神志昏沉、身心俱陷,事后许久都难以恢复常态。
可温晴玉呢?
次日清晨,她便能慵懒而清醒地与他调笑,道出真名。
这三日来,她更是一如往常地处理事务、会见施会长、指挥云舟航行,仿佛那夜销魂极乐从未生,或只是寻常一夜风流。
回想起那日清晨她说出“温晴玉”三个字时的表情,自己还以为触及了她真实的内心,苏澜不禁在心底自嘲一笑。
现在想来,当时她只是认可了自己的奋力“耕耘”,才将兽皮归还于自己的吧?或是当做奖励?
“温晴玉……真是不简单的人物啊。”他暗暗感叹。
这位美艳绝伦的熟妇人,其心性、其阅历、其掌控力,都远非寻常女子可比。
想要真正影响乃至“征服”
她,绝非易事。
不过,虽未达预期,但苏澜也并非全无收获。
至少,温晴玉在实际好处上并未亏待他。
不仅归还了兽皮,生活用度皆是上乘,更重要的是,她指派了这位深不可测的严供奉,前来帮助他破解锁气丸。
想到此处,苏澜忽然有些心虚,飞快地偷瞥了角落里的严供奉一眼。
“这位前辈……那夜动静那般大,他修为如此高深,会不会……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