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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4章 原生记忆反噬（第2页）

沈溯看着自己深爱的妻子，心中一阵刺痛。他知道，现在的苏晚，身体里的人类意识已经被原生记忆压制，只剩下一具被操控的躯壳。他想要唤醒她，却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你们吸收了宇宙多元记忆，应该知道，每个文明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和价值，”沈溯试图沟通，“人类文明虽然有缺陷，但我们一直在进步，一直在寻找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方式。为什么不能给我们一个机会？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机会？”原生意识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你们人类从诞生之日起，就一直在破坏地球的原生生态。你们开采资源，污染环境，动战争，无数物种因为你们而灭绝。我们已经给了你们足够多的时间，是你们自己放弃了机会。现在，轮到我们来纠正这一切了。”

培养舱里的巨大结构体突然出强烈的光芒，那些光的纹路闪烁得越来越快，实验室里的温度也开始急剧下降。沈溯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受到冲击，一些熟悉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像是被一层迷雾笼罩。

“不好，”他心中暗叫一声，立刻启动了头盔里的意识防护装置。这是他出前特意准备的，能够暂时屏蔽外界的意识干扰。“你们在试图强行替换我的记忆？”

“反抗是徒劳的，”原生意识的声音充满了自信，“我们的意识已经渗透到了地球的每一个角落，只要是接触过冻土层的人类，都无法逃脱。你是目前唯一还保持清醒的人类科学家，你的大脑结构和记忆图谱对我们的进化至关重要。只要吸收了你的记忆，我们就能彻底掌握人类文明的核心，完成最终的同化。”

沈溯知道，不能再拖延了。他猛地举起能量武器，对准了培养舱里的巨大结构体。“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他坚定地说，“如果共生的代价是失去人类的自我意识，那这种共生，我们不需要！”

就在他准备扣动扳机的瞬间，实验室的大门突然被撞开，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冲了进来，他们手持先进的武器，动作敏捷，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为的是一个面色冷峻的中年男人，看到沈溯，他立刻喊道：“沈教授，我们是全球安全理事会的特别行动队，奉命前来支援你！”

沈溯愣住了。他没想到全球安全理事会会突然派人来，而且来得这么快。

“立刻摧毁那个结构体！”中年男人下令道，队员们立刻分散开来，对着培养舱举起了武器。

但就在这时，培养舱里的结构体突然爆出强烈的能量波，实验室的墙壁瞬间被震出无数裂缝，特种部队队员们纷纷被掀飞出去，武器也掉落在地。苏晚和其他科考站工作人员像是受到了某种指令，纷纷扑向特种部队队员，他们的动作敏捷而诡异，完全不像正常人类。

“它们能操控被同化的人类！”沈溯大喊提醒。

中年男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从腰间拔出一把特制的注射器，对着自己的脖子注射了一针，然后对沈溯喊道：“这是临时意识强化剂，能让你在短时间内抵抗同化，快！我们一起摧毁结构体的核心！”

沈溯接过中年男人扔过来的注射器，毫不犹豫地注射进自己的体内。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全身，大脑的眩晕感消失了，模糊的记忆也变得清晰起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强度在快提升，与原生意识的对抗中占据了上风。

“结构体的核心在底部，那里是记忆波的射源！”沈溯喊道，他通过刚才的分析，已经找到了结构体的弱点。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两人相互掩护，向着培养舱冲去。被同化的人类纷纷扑上来阻拦，他们虽然失去了人类的意识，但保留了原始的本能和力量，攻击凶猛而直接。沈溯和中年男人一边躲避攻击，一边反击，能量武器的光束在实验室里穿梭，击中了不少被同化的人类，但他们似乎没有痛觉，倒下后很快又爬了起来，继续攻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沈溯焦急地说，“我们杀不完他们，必须尽快摧毁核心！”

中年男人咬牙道：“我来掩护你，你趁机冲过去！”他猛地加大了能量武器的输出功率，光束变得更加粗壮，暂时压制住了扑来的人群。

沈溯抓住机会，一个箭步冲到培养舱前，他能清晰地看到结构体底部那个出耀眼光芒的核心。他举起能量武器，对准核心，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强烈的光束击中了核心，出刺耳的爆炸声，培养舱的玻璃瞬间碎裂，营养液喷涌而出，里面的结构体开始剧烈颤抖，光的纹路迅暗淡下去。实验室里的温度开始回升，被同化的人类动作变得迟缓，眼神也恢复了一丝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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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了？”沈溯喘着粗气，心中一阵狂喜。

但就在这时，培养舱里的结构体突然分裂成无数细小的碎片，像尘埃一样飘散在空气中。沈溯心中暗叫不好，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那些碎片穿透了他的防护装备，钻进了他的皮肤里。

“你以为这样就能摧毁我们吗？”原生意识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清晰，仿佛就在他的脑海里，“我们已经与地球的原生磁场融为一体，核心被摧毁，只是暂时的损失。这些碎片，会在你的体内重新聚集，吸收你的记忆，完成重生。”

沈溯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体内的碎片像是有生命一样，在他的血管里游走、聚集。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混乱，人类文明的记忆和原生记忆在他的脑海里激烈碰撞，像是两个争夺主导权的军队。

“不……”沈溯挣扎着，想要抵抗，但原生记忆的力量太过强大，他的意识正在被一点点吞噬。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他和苏晚第一次在北极考察时，看到的极光。绚丽的极光在夜空中舞动，苏晚依偎在他身边，轻声说：“阿溯，你说，宇宙这么大，会不会有其他文明，也在寻找共生的方式？”

“会的，”当时的他这样回答，“只要有理解和尊重，不同的文明总能找到共存之道。”

这个记忆片段像是一道光，照亮了他混乱的意识。他突然明白，原生意识的本质并非邪恶，它们只是站在地球原生生态的角度，做出了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而人类的错误，在于一直将自己视为地球的主宰，而不是共生的一员。

“共生……不是同化，”沈溯在心中默念，“是理解，是尊重，是相互包容……”

他的意识开始生变化，不再是单纯的抵抗，而是尝试着与体内的原生记忆沟通。他将自己关于人类文明的记忆，关于对共生的渴望，关于对地球的热爱，一点点传递给那些原生记忆碎片。

奇迹生了。那些在他体内游走的碎片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善意，运动的度渐渐放缓，原本激烈的碰撞也变得温和起来。沈溯能感觉到，原生记忆正在理解他的想法，虽然过程缓慢，但确实在生改变。

实验室里的混乱渐渐平息，被同化的人类停止了攻击，眼神中的空洞慢慢褪去，开始恢复清明。中年男人和幸存的特种部队队员惊讶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生了什么。

苏晚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空洞的眼眸里泛起一丝微光，像是蒙尘的星辰终于穿透了迷雾。她下意识地抬手，拂去脸颊上残留的菌丝——那些半透明的丝线接触到她的指尖，竟化作细碎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阿溯……”她的声音带着刚从混沌中苏醒的沙哑，却终于恢复了属于苏晚的温度，“我……我刚才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全是白茫茫的冻原，有个声音一直叫我回家。”

沈溯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他快步上前，想要拥抱妻子，却在伸出手的瞬间停住了。指尖传来一阵熟悉的冰寒，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源自他自己的体内——那些钻进皮肤的原生记忆碎片，此刻正沿着血管缓缓流动，像一群温顺的游鱼，却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古老气息。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它们的存在，甚至能“听”到无数细微的低语，那是原生意识残留的思绪，混杂着对地球的眷恋和对未知的迷茫。

“小心。”中年男人快步走到沈溯身边，手中的能量武器依旧对准培养舱的方向，眼神警惕，“沈教授，你的状态不对劲，那些微生物……”

“它们没有消失，”沈溯摇头，语气复杂，“它们在我体内，和我的意识达成了暂时的平衡。”他看向苏晚，又看向那些逐渐清醒的科考站工作人员，“它们停止了攻击，也解除了对人类意识的压制，这是一种妥协，也是一种试探。”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全息屏幕突然自行亮起，上面没有杂乱的数据流，而是浮现出一片广袤的冻原景象——那是地球亿万年前的模样，没有人类，没有城市，只有连绵的冰川和繁盛的原始生态。画面中，无数微生物在冰层下蠕动、共生，构建出一个完整而有序的生态系统。紧接着，画面切换，人类文明的痕迹逐渐出现：从原始部落的篝火，到工业时代的烟囱，再到星际探索的飞船，地球的生态环境在人类的活动下不断变化，冰川消融，物种灭绝，画面的色调也从生机勃勃的绿色，渐渐变成了压抑的灰色。

“这是原生意识传递给我的记忆。”沈溯轻声解释，“它们在向我们展示，人类文明对地球生态的影响。在它们的认知里，我们确实是破坏者，是需要被‘纠正’的存在。”

苏晚走到沈溯身边，握住他的手，却在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皱起了眉：“你的体温好低，而且……我能感觉到，你体内有另一种意识的存在。”她曾是研究冻土层微生物的专家，对原生意识的气息有着敏锐的感知，“这种共生状态，能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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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溯没有回答，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能感觉到体内的人类记忆和原生记忆正在缓慢融合，一些不属于他的画面时不时闪过脑海：冰层下的沉睡，宇宙射线的洗礼，多元记忆的涌入……这些记忆让他对原生意识有了更深的理解，也让他开始质疑“人类存在的本质”——我们究竟是地球的主宰，还是只是生态链中的一环？当原生生态觉醒了自我意识，人类又该如何定义自己的位置？

“先离开这里再说。”中年男人打断了他的思绪，“科考站的防护罩已经破裂，北极的暴风雪即将来临，而且我们需要尽快将这里的情况上报给全球安全理事会。”他看了一眼那些恢复清醒的工作人员，“他们需要医疗救助，而且我们必须弄清楚，这种意识恢复是暂时的，还是永久性的。”

沈溯点头，搀扶着苏晚，跟着中年男人向实验室外走去。走廊里，那些被破坏的设备旁，残留的菌丝正在逐渐消散，空气中的腥气也淡了许多。但沈溯心中的不安并没有消失，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原生记忆碎片正在悄悄改变，它们像是在吸收他的记忆，又像是在向他传递更多的信息。

走到科考站大厅时，沈溯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被墙角的一台老旧记录仪吸引——那是苏晚常用的设备，用来记录冻土层微生物的活动数据。此刻，记录仪的屏幕正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上面显示着一段未送成功的录音，送时间正是科考站信号中断前的一分钟。

他快步走过去，按下了播放键。录音里先是一阵嘈杂的风声，接着是苏晚急促的声音：“样本生了剧烈变异，它们的记忆波频率和地球磁场完全同步了！等等……它们在吸收卫星信号，好像在和什么东西联系……不是地球内部，是……是宇宙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