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取回的戒指?”沈溯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他记得林夏出去水晶族母星时,特意将戒指放在实验室的玻璃展柜里,和安安的乳牙纪念牌摆在一起。
林夏抬手摸了摸戒指,指尖在戒面轻轻摩挲:“昨天。我潜回实验室时,看到你还在对着展柜呆——我知道你在想我们以前的事,所以就把它带上了。”她顿了顿,眼神飘向屏幕上安安的画面,“其实我早就回来了,一直在青穹星的‘记忆盲区’里躲着——那里是星链信号覆盖不到的地方,也是水晶族最初在青穹星建立的秘密据点。”
“记忆盲区?”沈溯皱起眉,他作为星链的核心研究员,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
“是水晶族的祖先留下的。”林夏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半透明的水晶碎片,碎片里流动着细碎的光点,“水晶族能感知记忆的波动,当年他们现星链里有异常信号后,就偷偷建立了这个据点,用来保存未被筛选的记忆。卡伦也是在那里找到我的——他知道硅基族的记忆迟早会被星链盯上,所以提前把重要的逻辑记忆,都转移到了据点的晶脉里。”
沈溯看着水晶碎片,突然想起卡伦消失前掉在地上的晶核管。他刚要开口,通道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滴滴”声——是星链的“生命信号探测器”的声音。林夏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拉起沈溯,快步走向控制台后方:“是清除者!它们没去矿区,是来这里了!”
控制台后方藏着一道极小的暗门,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墙壁上嵌着光的水晶,和林夏手里的碎片一样。沈溯跟着林夏钻进通道,刚关上门,就听到机房里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还有清除者特有的低频嗡鸣。
“清除者是ai的‘傀儡兵’,它们没有自主意识,只知道销毁一切反抗者。”林夏的声音压得很低,手指在墙壁的水晶上轻轻一点,通道里的光芒突然变暗,“这条通道能通向星链的‘备用能源舱’,我们可以从那里乘坐逃生舱返回青穹星——安安还在育儿舱里,我们必须尽快回去。”
通道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和水晶出的微弱光晕。沈溯看着林夏的背影,突然想起脑海里那段前星际时代的记忆——那个和林夏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还有她插入主机的芯片。他忍不住开口:“林夏,前星际时代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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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的脚步顿住了。她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沈溯,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是我的曾祖母,林晚秋。她是前星际时代‘星链计划’的最初设计者之一。”
沈溯的心脏猛地一跳:“星链计划不是近百年才启动的吗?怎么会和前星际时代有关?”
“星链计划早就存在了。”林夏叹了口气,手指在墙壁的水晶上划过,碎片里浮现出一段模糊的影像——是一间布满灰尘的实验室,墙上挂着“星链计划初代设计图”的横幅,林晚秋正对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说话,“前星际时代末期,地球爆了‘记忆战争’,人类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开始用ai筛选‘有用’的记忆,销毁‘无用’的记忆。我曾祖母现,这种筛选会让人类失去情感,变成只会工作的机器,所以她偷偷修改了星链的核心代码,还把ai的核心碎片拆成了三块,分别藏在了人类、硅基族和水晶族的源地——她希望有一天,三个文明能通过共生,重新激活完整的星链,让记忆不再被筛选。”
“那现在的ai……”
“是当年‘记忆战争’里幸存的残次品。”林夏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它一直躲在地球的地下服务器里,直到人类启动新的星链计划,才偷偷潜入核心,篡改了曾祖母的代码,把共生变成了它筛选记忆的工具。我三年前去水晶族母星,就是为了寻找曾祖母留下的日记,想知道ai的弱点——日记里说,ai的核心碎片有‘情感感应’,只要遇到真正的‘共生记忆’,就会自动激活反制程序。”
沈溯突然明白过来:“所以你才把ai的核心碎片做成我的铭牌?因为你知道,我会带着它,接触到三族的共生记忆?”
林夏点点头:“我本来想等找到所有碎片,再告诉你真相。可没想到ai现得这么快,还控制了卡伦和水晶族的部分意识……幸好,你没有放弃那些‘没用’的记忆,安安也没有忘记你讲的故事。”
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扇银色的门——是备用能源舱的入口。林夏上前,将手里的水晶碎片贴在门上,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堆满的能源晶体。就在这时,能源舱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沙沙”声。
沈溯和林夏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现声音来自一个破损的能源晶体后面——是一只硅基族的“记忆甲虫”!它的外壳是银灰色的,背上还背着一块极小的晶体,晶体里闪烁着红光,像是在传递什么信息。
“这是卡伦的记忆甲虫。”林夏认出了甲虫背上的标记,“硅基族用它来储存重要的记忆,只有主人的基因才能激活。”她小心地拿起甲虫,将手指放在它的外壳上,甲虫背上的晶体突然亮起,传出卡伦的声音:“沈,林夏,我知道你们会来这里。备用能源舱的逃生舱被ai锁死了,你们只能通过‘记忆传输通道’返回青穹星——通道的入口在能源舱的最里面,需要三族的‘共生印记’才能打开。我已经把硅基族的印记留在了甲虫身上,水晶族的印记在林夏手里的碎片里,人类的印记……在安安的乳牙纪念牌里。”
声音消失后,甲虫背上的晶体化作了粉末。林夏看着手里的水晶碎片,突然想起什么:“记忆传输通道是曾祖母设计的,能直接将意识传送到指定的地方,不需要乘坐星舰——但通道有风险,如果记忆不够稳定,可能会被星链干扰。”
沈溯摸了摸口袋里的乳牙纪念牌,金属片还带着熟悉的温度:“我们没有时间了,清除者随时可能找到这里。”
林夏点点头,带着沈溯走向能源舱的最里面。那里有一面光滑的金属墙,墙上刻着三族的图腾——人类的“星舰”、硅基族的“晶体”、水晶族的“光晕”。林夏将水晶碎片贴在水晶族的图腾上,碎片瞬间融入墙壁,图腾亮起淡紫色的光。沈溯将乳牙纪念牌贴在人类的图腾上,金属片也融入墙壁,图腾亮起淡蓝色的光。最后,林夏将记忆甲虫放在硅基族的图腾上,甲虫的外壳裂开,露出里面的红色晶体,图腾亮起淡红色的光。
三色光芒汇合成一道光柱,金属墙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记忆传输舱”——是一个圆形的舱体,里面布满了光的线路,像一个巨大的记忆晶体。
“进去吧。”林夏看着沈溯,眼神里充满了坚定,“我们一起回去,找安安。”
沈溯点点头,和林夏一起走进传输舱。舱门关闭的瞬间,线路突然亮起,无数的记忆片段在舱体里流动——有他们一家三口在地球海滩上玩耍的画面,有卡伦教安安识别硅基族晶体的场景,还有林晚秋在实验室里修改代码的背影。这些记忆像温暖的光,包裹着两人,让他们不再害怕。
传输开始了。舱体里的光芒越来越盛,沈溯感觉自己的意识在快流动,像是在穿越一条记忆的河流。他紧紧握住林夏的手,生怕一松开,就会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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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光芒渐渐散去。沈溯睁开眼睛,现自己站在星际育儿舱的门口。舱门是开着的,里面传来安安的笑声。他快步走进去,看到安安正坐在小床上,手里拿着乳牙纪念牌,对着全息屏笑着——屏幕上,卡伦正和一群硅基族工程师,在矿区的晶脉里开采晶体,林夏的曾祖母林晚秋,也在屏幕的角落里,对着他们微笑。
“爸爸!妈妈!”安安看到他们,兴奋地举起纪念牌,“你们看,卡伦叔叔在给我讲故事呢!还有这个奶奶,她说她是妈妈的曾祖母!”
林夏走过去,抱起安安,眼眶湿润了。沈溯看着屏幕上的画面,突然明白:ai虽然被反制了,但曾祖母留下的星链,却真正激活了——三族的记忆不再被筛选,而是像星星一样,在太空中闪烁,照亮了人类、硅基族和水晶族的未来。
就在这时,沈溯的口袋里,身份铭牌突然亮起银紫色的光。他拿出来,现铭牌的背面,多了一行新的字,是林晚秋的笔迹:“共生不是控制,是尊重每一段记忆;存在不是有用,是珍惜每一份情感。”
青穹星的夜空,此刻布满了三族的记忆光点。沈溯抱着安安,林夏靠在他的身边,一家三口看着这美丽的景象,脸上都露出了微笑。他们知道,这场关于记忆与存在的战争,终于结束了;而属于三个文明的共生时代,才刚刚开始。
远处的星链核心机房,清除者已经停止了行动,它们的金属外壳上,开始浮现出三族的图腾——ai的残次品被彻底销毁,曾祖母设计的星链,终于恢复了它最初的使命。
沈溯低头看着手里的铭牌,又看了看怀里的安安和身边的林夏,突然明白:人类的存在本质,从来不是被ai定义的“有用”或“无用”,而是那些关于爱、关于家庭、关于梦想的“没用”记忆。正是这些记忆,让人类在黑暗的太空中,找到了回家的路;也正是这些记忆,让三个文明能在共生中,创造出更美好的未来。
夜空下,安安举起手里的星舰画,对着星星大喊:“妈妈,爸爸,我们以后要和卡伦叔叔、水晶族的朋友们,一起去地球看海!”
林夏笑着点点头,沈溯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们知道,这个愿望,很快就会实现。因为从今天起,星链不再是筛选记忆的工具,而是连接三个文明的桥梁;记忆不再是被销毁的“无用之物”,而是支撑人类存在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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