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的对峙,最终还是以一种荒诞的方式收了场。
客厅的沙上,钟曜然坐在左侧,对面是两个像连体婴儿一般,贴在一起的男女。
沈寂白就这样粘在钟岁安身边坐着,整个人就像是没骨头一样,赖在她身上。
从背后紧紧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窝上,眼圈红红的,一直撒娇一般磨蹭。
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钟岁安就这样前有狼后有虎,一边被沈寂白抱着,一边被对面虎视眈眈的钟曜然盯着,夹在两个一米八几的壮汉之间,这滋味可确实不好受。
自从钟岁安解释清楚了,两人间身份的误会之后,客厅的气氛就陷入了更加诡异的寂静中。
沈寂白怎么会产生这种误会啊!这也太离谱了!
要不是钟岁安刚才一心急,叫了声三哥,这荒诞的误会还不知道要何时才能解开。
一想到沈寂白竟然觉得自己是小三,还妄图小三上位,钟岁安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她像是感情生活那么混乱的人?
钟曜然看着对面紧紧贴在一起的男女,只觉得心里窝着一团火,又没处。
他身子往沙上一靠,抱起双臂,两条长腿交叠着,用一种审视的、极度不爽的目光,盯着那个恨不得长在自家妹妹身上的沈寂白。
他终于忍不住了,“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你就不能坐直了说话?”
钟曜然实在是想不通,一个将近一米九,浑身都是有力肌肉的大男人,怎么到他妹妹身边,就直接变成菟丝花了?好像离了她就活不了似的!
在学校不还是高岭之花高不可攀的吗?现在好了,形象崩塌了,直接演都不演了?
碍眼,真是碍眼得不行了。
沈寂白被他这么一刺,“吓得”身子一僵,默默收紧了环在钟岁安腰间的手臂,把脸更深地埋了进去,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小动物。
他眼圈也红通通的,长长的睫毛都在颤抖着,委屈得不行,整个人就透出七个大字。
弱小、可怜,又无助。
钟岁安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虽然心里清楚,这男人八成是三分真心七分在演。
但是一想到,生了这种误会,他肯定觉得是在钟曜然面前丢尽了脸。再加上后面那一顿,不被爱的才是小三的惊天言论,估计确实挺无地自容的。
钟岁安又心软了,心疼得不行,还抬眼瞪了钟曜然一眼。
“三哥,你干嘛凶他,都把人吓着了!”
一听这话,沈寂白还十分配合地、委屈巴巴地往钟岁安怀里缩了缩,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被吓着了。
钟曜然看得都快无语了。
他平时在学校,怎么没现沈寂白竟然这么绿茶!
装货!果然是装货!把他妹妹都给骗过去了!
“我?吓着他?我真是……”
钟曜然真是气得不行,猛地坐直了身体。
他指了指赖在钟岁安怀里装死的沈寂白,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气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钟曜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满脸的难以置信。
“安安,你自己看看,就他这人高马大的,我能欺负他?我看是他欺负我还差不多!”
“哎呀哥!”钟岁安赶紧打断他,“你不是也人高马大的吗?而且你看他多可怜啊,他都这样了,你就不能让让他吗?”
“我、我……”
这人可真行啊,平时在学校冷着张脸,拽的不行,打球的那股狠劲谁敢招惹,每次都把他打的找不着北,现在钟岁安说他能吓着他?
钟曜然越想越气。
自己妹妹也骂不得,干脆就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沈寂白。
“说!你们俩到底什么时候搞上的?我就说我妹妹怎么那会儿一直往我们学校跑,还对网球比赛那么感兴趣,我还真以为她是冲我呢!”
说到这,钟曜然一顿,猛地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