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沈寂白就这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只是耳根还是红得能滴血。
钟岁安整个人都呆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已经无法思考。
只有脸上那片温热的纯干,还在无限放大,占据了她的所有感官。
这一瞬间,整个包厢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原本喧闹的音乐声,摇晃骰子的清脆声响,以及几个公子哥之间的嬉笑怒骂。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沈寂白亲吻上来的那一刻,诡异地消失了。
周围的所有视线都齐刷刷地盯着这边,目光惊疑不定地在两人之间犹疑。
原本还在玩闹的,东倒西歪的男男女女,此时都重新坐直了身体,脸上的表情个个都精彩纷呈。
最初是纯粹的震惊和错愕,紧接着,各种复杂的情绪就在他们眼中酵起来。
有些人是纯粹的好奇和八卦,有的是难以接受现实。
坐在角落里,某几个一直想和沈寂白搭话却一直被冷待的名媛,脸色无比难看,眼神迅升级为嫉妒和怨毒。
沈寂白一向是高岭之花,谁的面子都不肯给,今天能来这个聚会已经很反常了。
谁能想到,没有最反常,只有更反常。
那可是沈寂白,他们削尖了脑袋,也想攀上点关系的存在。
而钟岁安,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个靠着周瑜行带着,才有资格踏入此地的,来路不明的,受排挤的“暴户”。
这两个人,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
荒谬,这真是太荒谬了。
比起相信眼前这个事实,他们还是更愿意相信,钟岁安其实是苗族圣女,刚才给沈寂白下了蛊。
离得最近的周瑜行,在短暂的失语后,终于反应过来。
他猛地把手里的酒杯放桌上重重一放,随即立刻怒气冲冲地站起身。
他要一步就跨到了两人之间,将钟岁安完全挡在了自己身后。
“沈寂白,你他妈犯什么病!”
周瑜行死死盯着对方,声音都因为怒气变得有些沙哑。
“这是我带来的人,你要对她做什么!”
被周瑜行这么一拦,钟岁安眨了眨眼,终于回过神。
她仰起头,看着还站在原地,神情有些执拗的沈寂白,茫然开口。
“你干嘛啊……”
沈寂白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但他那黑沉沉的眸子,在对上她时,里面全是委屈和不解。
他像是在无声控诉。
不是你让我亲的吗?
看着沈寂白这理直气壮的眼神,钟岁安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上来。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番疯狂的暗示,被沈寂白误解了。
在拉着沈寂白离开包厢之后,钟岁安第一时间就给周瑜行去了消息。
【抱歉,瑜行,其实我和沈寂白认识,我有点私事要处理。】
【今天谢谢你的招待,给你添麻烦了,改天请你吃饭。】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两人的脚步声都被吸收进去,安静的只能听见身后人轻微的呼吸声。
明明只是想来走个过场,应付一下周夫人的好意。
本来不想和这些人生冲突,就是想低调地来,再低调地离开,不会有任何麻烦,也不会让周瑜行为难。
这下好了,不但没低调,反而直接引爆全场。
两条消息出去之后,钟岁安才收起了手机,转头看向身后的人。
沈寂白就这样垂着头,默默跟在后面,沉默着。
像是一只犯了错,但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的大型犬科动物。
闷闷不乐,但是因为看到主人生气,很是无措,又不敢出声。
钟岁安停下脚步,有些没好气地开口。
“过来带路啊。你车停在哪,我今天没开车来。”
这荒郊野岭的,怕是也打不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