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等贾琏喝了一盏玫瑰露,又递了跟王瓜给他啃着,才问外面出了什么事。
贾琏只一脸晦气。
三言两句把事说了。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盐商,也不知道被谁忽悠了,跑到侧门堵他跟林如海。明明自己屁股都没擦干净却要跳出来当个丑角。
这会被关牢里了。
“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
“还是找人盯紧牢里的人吧。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棋子突然间跳了出来,只怕是个弃子。”
王熙凤看贾琏没有在意的模样,便提醒一句。
贾琏一愣,道:
“他能做什么?”
王熙凤冷笑道:
“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便是死在牢里,可外面的人能做的事就多了。”
“一个小盐商的暴毙,家属抬尸问责府衙,冲突中再死几个,激起民愤,继而便有人告到朝廷,在皇帝还没下决断之前,府衙必然要出个事。”
“不管咱们全家如何,皇上都必然震怒。
“至于怒谁,看朝堂博弈谁输谁赢,看皇上军中有多少人。看皇上怎么想!”
“至于咱们这一家子,无论死活,都可以拿来做文章。”
贾琏手中的王瓜被捏得汁水四溢,立马起身,直奔林如海。
三日后。
巡盐御史府府衙大牢。
小盐商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草席上。
面色青紫,七窍流血。
狱卒跪在地上一直抖。
“大人明鉴,昨晚,还是好好的,今早便是这样了。”
仵作检查尸身,开膛破肚,最终结论是中毒,毒药早几天就吞进了肚子里,几天时间,在胃里慢慢化开了外衣,便会中毒身亡。
给盐商送饭的盐商仆人赶到,呼天抢地。旋即,衙门外面,百姓也聚集成群。
有人在人群中高喊:
“盐商再坏,罪不至死,更不能不明不白死在牢里。”
有人趁机煽动:
“官府这是要灭口!”
继而果然这事越闹越大。
白日里便有人冲击府衙,数百百姓手持棍棒涌来,领头的高呼“狗官滚出来!”
守门衙役上前阻拦,竟被远处来的一箭射穿了肩膀。
林如海只让人把受伤的人拉了进来,徐大娘上前拔了箭头,便扔给了从侧门进府的盐运使张大人。
张大人一看是军中的三棱箭,便不再多说,一挥手,墙头一排劲弩寒光闪烁,大门被推倒的时候,一排整齐的弩箭射出,收割了第一批踏进门槛的人。
不到一盏茶功夫,暴民尽数就擒。
但暴动不止一起,扬州城里城外,乱成了一片,一时人心惶惶。
林如海请罪奏折还没写完。
万隆帝的敕令便到了。
一队禁卫飞马入城,当街宣读:
“扬州暴民案牵连甚广,着巡盐御史林如海,盐运使张如归,盐商黄玉林入京自辩。”
敕令一到,民乱稍歇。
贾敏给林如海打点行装回京,林如海则把一切托付给了贾琏。
此时已是一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