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卧室,隐约间,阳台上模糊的说话?声,隐隐传来?,她不由得停下?脚步,能听出是沈确的声音,但?具体说了什么,却听不太真切了。
沈确的举动,再次勾起了知也心底的好?奇,她陡然想起,前段时间有一阵,沈确也总是躲着她接电话?,只是比起那会的忐忑不安,这?会她心里倒笃定了很?多,不再晃晃悠悠。
所以她停住脚步,双手依然在擦拭头发,男人推门而入,见到知也站在门口,有些意外,“头发没吹干站这?里会感冒的。”
“哦。”
沈确牵着知也的手,把她带到沙发上坐好?,拿过吹风机温柔拨弄着她湿润的长发,男人眼神?专注,大?手时不时穿插在长发中间,用指尖梳理好?她的发丝,渐渐地,空气里都弥漫出她头发上的果香味。
“下?次头发没吹干,不许乱跑。”吹完头发,沈确拿衣服去浴室洗澡前,对知也又叮嘱了几句。
在吹头发这?事上,知也有点犯懒,不太喜欢吹干头发,每次都半湿不湿的就睡着了,往常沈确在家看到都会主动帮她吹干。
前段时间,他去海市出差,那会知也刚好?又是生理期,她洗完澡,还没来?得及吹干,不小心睡着了,果然就感冒了。自此,沈确每每都跟在洗完澡的知也后边,帮她吹头发。
“好?呢,你别总是话?多,不然我还以为自己嫁了个老?男人。”知也不敢大?声说,只敢眯着眼睛小小声抱怨。
拿着衣服的男人耳聪目明,自然是听到了,“嫌弃我老?了?”
他有点气笑了,明明他还很?年轻好?不好?。
“不老?不老?,你最帅,你是帅哥哥。”知也小跑到沈确面前站定,嘟着红唇轻啄了男人一口,说完就歪着头,跑开了。
然后一溜烟跑进了沈家的老?宅书房,书房里放着沈确从小长大?的书,还有很?多有记忆的东西?。
想起她跟沈观小时候,哪里都敢去淘气,但?只有沈确的书房,他是不敢进来?的,她也是不敢进来?的,因为沈确真的会揍人。
他倒没揍过知也,但?她记得有一次沈观偷偷跑进去捣乱,把沈确书房的书翻得乱七八糟的,沈确发现后,当着沈家父母的面狠狠揍了沈观一次。
自此,沈确的书房就成了他们?俩的禁忌之地,哪怕两人结婚了,回沈家老?宅过夜,她都很?少?进来?。
这?会,是她心血来?潮了。
推开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夜晚里,显得特别清晰。知也站在书房内,四?面墙上全是书柜,高?度直达天花板了,每格都是密密麻麻分?类排列着不同的书记,有泛黄的古籍,也有装帧精美的现代著作。
走近,她垫脚,仰头看向上面的书柜,指尖轻滑过一排排书脊,眼眸微滞着顿住了,落在一本陈旧封面的中药书上,书本似乎被翻阅过很?多次,边缘微微卷起,与这?里整排整排的书籍,看起来?格格不入的样子。
小心翼翼抽出来?,知也垂眸,翻开书页,里面记载着各种中药知识,还有一些她从未见过的中药古方。
她正看得认真,突然间,一封泛黄的信纸从书页间掉了出来?,直接落到了木质地板上。
弯腰,知也俯身拾起那张纸,微黄的纸张显出时间的久远,但?整张纸夹在书里,保管得很?好?,满张纸上都是“宋知也”的名字。字迹不一样,有的工整、有的潦草,但?都透着力透纸背的思念。
她的心,突的猛然一紧,心底泛起异样的情愫,她紧攥着那张纸,不敢太用力,生怕纸破了,又生怕不留神?,纸张会飞走。
“原来?,他在那么早的时候……”,知也喃喃自语,声音里都是惊讶,更有几分?欣喜,欣喜于沈确对自己的爱,比自己想象得还要早,却也带着一丝遗憾,遗憾她发现得太晚,没有对彼此的过往,保留更多记忆。
少?顷,书房的门推开,一身雪松味的男人悠悠然走来?,灯光下?,勾勒出男人修长的身影,前额头发散着,比往常多了几分?少?年气。
知也抬眸,男人也看清了女?人手里握着的纸张,一贯矜贵沉着的男人,脸上带着几分?异色,耐心解释,“很?早写的,忘记放妥帖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遗憾:“可是我都没保留我的那部分?。”
男人上前一步,直接一把拥过女?人入怀,他周身熟悉的雪松味在女?人鼻尖蔓延开来?,知也有些透不过气。
男人一再收紧手臂,生怕她像雾气一样消散开。“过去我都记得。”
记得你当时摔在水坑后的受伤。
记得你跟着沈观跑去酒吧。
记得你跟着沈观偷跑去看演唱会。
记得你跟沈观有那么多回忆,在面对我时,却总低垂着头,看不清我眼眸里有你的倒影。
那些独自难免的日子,勾起了沈确心底心酸的回忆,他在事业上确实做出了非一般的成绩,可是在感情里,他也只是个自卑者罢了。
原来?,爱得少?的那一个,会永远缺少?那份果敢和坚定,幸好?我在原地等你,而你也回了头。
是我的幸运。
……
他更害怕,好?好?的人会突然从他世界里消失,或者一不小心就飞去了国外,知也听到沈确低沉的话?,一时也情绪翻涌,安抚着拍拍男人的后背,低低声哄着他,“这?次,我会永远停在你身边。”
原来?,爱你是我做过最值得的事。
听到知也的承诺,男人轻笑一声出来?,等到现在终于有了完满的结果,他陡然俯身,腾空把知也抱了起来?,直接放在了书房的大?桌子上,薄吻落在女?人的额头、精致的锁骨上,另一只手也没闲着,轻松勾掉了她肩上细细的肩带,滑落到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