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声音,只有深深浅浅的呼吸。
其实有点变态。
但许愿并不排斥。
她手扶到他的背上,歪头问他:“你困吗?”
隋卞摇头。
许愿:“吃了安眠药也还是不困?”
隋卞还是摇头。
许愿不解:“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吃安眠药?既然都睡不着干嘛又要吃安眠药呢?我不是说了吗,可以慢慢来,你不用着急。”
隋卞的呼吸变得浅了一些。
“你要睡觉……”
她想让他睡觉,可是他睡不着,所以他就只有吃药才能勉强给自己睡觉增添一点可能性。
许愿的眼睛在黑暗间眨了眨,唇轻轻贴在他额角上。
“那以后也不要随便吃药,好吗?”
隋卞没有回答。
许愿手扶上他的头,轻轻按了按,“头晚上会疼吗?”
隋卞动了动身体,“有时不疼。”
绝大多数时刻都疼。
许愿没有再问什么。
什么疼了怎么解决,那简直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安眠药和止痛药一起吃,有时候实在撑不住了,就会加上一条自残。
反正怎么伤害自己怎么来。
许愿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在他耳边开口:“明天下午我们去一趟医院好吗?就去看看,听医生怎么说。”
她打算明天下午和他去医院,明天晚上去民社加个班。
隋卞的呼吸停止了。
他回到自己原来的那片领地,和她拉开距离,“我讨厌你,我没有原谅你,我还恨你。”
他语气平静,但却带着某种莫名的固执。
许愿并不计较他的话,她知道他所谓的恨里掺杂着爱,由此产生出一种比爱比恨都要更强烈更毁灭的力量。
她轻声道:“没关系,那就恨着吧,我喜欢就行了。”
隋卞愣了愣,转过身,没有再说话。
至此,好像就告一段落了。
隋卞的呼吸渐次变得平稳,听上去是逐渐睡着的好趋势。
许愿想,慢慢来吧。
约莫四十分钟的觉过去,许愿因着生物钟模模糊糊醒来。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旁边,空的。
她立即坐起身,屋内被窗帘罩得黑暗一片,分不清白天黑夜,只有浴室那里的门缝亮着一道光。
她回忆起第一次进来时看到的场面,他带着一手的血进卫生间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