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知道他又要去杂物间里封闭自己。
她快步走到床头柜旁,将那把匕首从包下面“咣当”一声抽出来,对着隋卞威胁道:“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就等着我的手腕上多一道和你一样的痕迹。”
隋卞没有动了。
对了,就是这样。
她早该想到的,这样威胁他就可以了,用她来威胁他,永远好使。
匕首在地板上砸出清脆的一声,许愿走过去,来到他的面前,扶起他现在总爱垂下去的头,直视着他的双眼,对他说:“隋卞,我知道你疼,但是解决方法不能是这个,一直这样你觉得你能活多久呢?你肯来这,我不相信不是为了我,那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再糟蹋自己呢?以前……是我做错了事,但是、但是就不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吗?我们慢慢来好不好?日子还长着呢,对吧?”
许愿其实有很多很多话想要说,但是她不知道该怎样恰当地表达,她觉得好像说着说着就变成了为自己找借口,讽刺他不至于了。
只是,刚才她的那一段心里话也好,事后炮也罢,似乎真的说动了隋卞。
他捧着头蹲了下来,渐渐疲软瘫在地上,头垂得越来越厉害。
许愿刚要上前,就听他说:“你走吧。”
她脚步停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如果说之前,隋卞让她走甚至让她滚,她都能听出来里头反话的意思,那现在,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到了类似于——释怀的意味。
许愿没吭声,她知道他接下来还有话。
“我活不了多久了,也不想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了,你或许是看我现在太惨,同情我,还是其他什么,我都不想管了。我就……就是死之前来看一眼,现在看过了,也就够了,你走吧,以后都不要来了。”
许愿盯着他,什么都听不进去,就那一句“死之前来看一眼”在她耳边嗡鸣着,叫得她头晕。
她觉得这个场景莫名的熟悉,一样的黑暗,一样的血腥味道,一样的绝望。
唯一不一样的是,那时他求着她别走,这时他求着她别来。
她要再离开他一次吗?
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了吧?
如果这一次走了,那以后……就再没有她和他了吧?
她转身,背上包,轻便的运动鞋在地板上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她来到隋卞面前,蹲下,轻轻拢住他的手,语气并不似之前那般刻意温柔刻意委婉,她说:“你等我三天,三天之后我再回来,到时候你再回答我。”
从“池”离开,许愿先去了趟民社,里头只有严景思和另外一对情侣同事。
严景思在看新闻,时不时地在旁边笔记本上记上两笔,见了许愿,她讶异地扬了扬眉,“怎么又回来了?东西忘带了?”
许愿和她打了招呼,拖了自己的椅子过去,坐下来,看着她,“组长,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严景思敲键暂停视频,转过来面对着她,“亲爱的,不严重的事情的话我们可以不要这么严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