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坏了,也顾不上什么上下级,赶紧摆着手解释:“商先生!你、你别这样!桐桐姐她没事!”
“她还在楼上睡觉呢!”
商屿像是没听见,依旧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着。
浅浅急了,把手里的早餐往车前盖上一放:“真的!我没骗你!不信我带你上去看!”
商屿猛地抬起头,那双失焦的眼睛眸光微动,一遍遍地确认:“……你说什么?”
“我说桐桐姐没事!”浅浅被他看得头皮麻,“她好好的在房间里睡觉呢!”
*
总统套房的门被浅浅用房卡“滴”的一声刷开。
商屿几乎是撞开她闯进去的。
厚重的遮光窗帘将窗外的一切光亮与喧嚣都隔绝在外,房间里昏暗又安静。
空气里还残留着一点若有似无的、属于她的香气。
大床上,被子拱起一团小小的山包。
商屿放轻了脚步,像一个误闯圣地的罪人。
一步一步,走得虔诚又恐惧。
他走近了,终于看清了。
秦玉桐侧躺着,大半张脸都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只露出一截白皙的下颌线和鸦羽般浓密的长睫。
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睡得极不安稳,眉头轻轻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伤心的梦。
商屿的目光,就这么胶着在她脸上,一寸一寸地描摹。
她还在呼吸。
胸口随着呼吸,有平稳的起伏。
她还活着。
巨大的狂喜与后怕交织着,如海啸般席卷而来,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冲垮。
他俯下身,颤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温的。
是活人的温度。
秦玉桐在睡梦中感到一阵灭顶的窒息。
像是被人捂住了口鼻,又像溺水的人沉入了深海,肺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压干净。
她难受地挣扎,想推开那沉重的、让她无法呼吸的东西。
终于,她费力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甫一睁眼,对上的就是一双近在咫尺的泛着猩红血丝的眼睛。
是商屿。
他正疯一样地抱着她,唇舌撬开她的齿关狠狠地吻着她。他的气息混杂着雪茄的冷冽和清晨的寒气,铺天盖地地将她笼罩。
她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只能被迫承受。
良久,他才像耗尽了所有力气一般,微微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粗重地喘息。
“你没死。”他哑声说。
语气里是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后怕。
秦玉桐被他亲得嘴唇麻,脑子还是一片混沌的缺氧状态。
她看着他这副狼狈不堪的疯样子,听着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心里的火气“噌”一下就冒了起来。
昨晚用最难听的话把她骂哭的是谁?
大早上疯跑来把她弄醒的又是谁?
她抬手,想给他一巴掌,却被他攥住了手腕,压在了头顶。
挣不脱,她索性放弃,只在心里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你才死了。
你全家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