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为骨一听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刁难他的女儿,当即就沉下了脸色,透亮的琥珀色瞳眸暗下来,无形中一股经年累月沉积下来的威严在殿内荡开。
“我的女儿,在北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说杀人,就是屠城,那也没人能置喙。”
“尊上,您不会不体恤老臣的一番爱女之心吧?”
舟行川看向那个他从小就当做对手的红男人,扯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露出半边虎牙尖尖,看上去真是好个俊朗潇洒的魔域青年,但若仔细看,他眼底却一分笑意也无。
“本尊当然体谅北都王的拳拳爱女之心,但爱卿也当记得,魔界是谁到魔界。”
“公主性子娇贵些便娇贵些吧,本尊倒觉得,挺好的。”
年纪大些的魔族骨干皆满腹疑云的看着落座到主位上的年轻魔尊,心想这小屁孩又病了。
还以为他会给玉疯子一个下马威,没想到看他的样子是看上玉疯子的女儿了。
呸,你就是馋人家身子,下贱。
玉为骨闻言眉头不悦的蹙起,张嘴就要跟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来一次中门对狙,但就在开口的前一刻,身边卿矜玉拉住了他。
感应到老爹跃跃欲试的弑君念头,玉儿姐适时的按住了自家老爹的胳膊,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卿矜玉:【爹,不可妄动,魔界各方都在看着,他们不过想让我们北都成为第一个造反的出头鸟而已,您不能中招。】
玉为骨刚想说这点小场面咋了,他当魔界各高层的面打先魔尊的次数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这个小魔尊,那更是不用怕。
在魔界,大家的人生信条就是不服就干,生死看淡。
但玉老爹转念又想起来,孩子这么担心自己,那怎么能抚了宝贝女儿的好意呢?
算了,今天就不怼这个小子了,让他多蹦跶一会儿。
玉为骨:【骄骄放心,爹不至于跟个毛头小子计较。】
卿矜玉松了口气,转头却见自家闺蜜子一脸警惕且嫌弃的盯着斜前方,那股“能不能把他夯墙里”的难受简直犹如实质。
卿矜玉:【蜜,你干嘛呢?】
凌星辞:【玉儿,我觉得那个小子一直在挑衅我,你看他那眼神,老小子,色眯眯的粘你身上半天了。】
玉儿姐闻言向前看去,却正好对上一道有些炙热的视线。
舟行川的目光像燃起来的火蛇一样缠绕在她身上,眼底,是满满的兴趣,像一只看见了绝好的猎物的黑豹。
浑身散的都是野性。
不同于帝氏兄弟暗藏的占有欲,也不同于夜浸寒阴湿的窥视,他的目光直白的近乎赤裸,明目张胆的告诉被觊觎的猎物,他看上你了。
卿矜玉目光一凝,她总不喜欢这样的目光,这样看待一件势在必得的猎物的目光。
真是冒犯。
她卿矜玉是该踩在玉榻金椅上被人仰望的,谁容的他如此放肆的打量?
总有一天要打的他跪下来喊饶命。
舟行川似乎没想到眼前人敢直白的迎上自己的目光,倏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举杯朝卿矜玉遥遥一敬。
卿矜玉没搭理他,连他的敬酒也视若无睹。
见对面的娇气包瞥了他一眼就没好气的转过身不理睬他了,舟行川也不恼,反而心情很好的将自己手上的酒一饮而尽,继续盯着今日穿的比他还尊贵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