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清脆的“哒、哒、哒”声在清晨相对安静的医院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甚至有些刺耳。
江清雯目不斜视地走着,步伐很快,阔腿裤的裤脚随着她的步伐在裸露的脚背上快飘荡着。
她高挑的身材、精致的妆容和周身散出的那种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引得走廊里零星等待的病患和家属频频侧目。
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惊艳,也有被打扰的不悦。
江清雯完全无视了这些视线,她的全部心神都聚焦在马海昨晚告诉她的那个病房号上……
越临近那个病房,她的心越是在胸腔里不安分起来,也许是因为紧张,也许是一种急于撕破那两人的丑恶嘴脸。
她绝不能让那对母女继续潜伏在暗处,随时给她们机会咬自己一囗!
没有丝毫犹豫,也无需酝酿情绪,她径直走到那扇标着房号的木门前,抬手,“砰”地一声,力道不小地推开了门。
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股兴师问罪的架势。
冰冷的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瞬间扫过不大的病房。
两张病床,靠窗的那张空着,被子凌乱地堆着,像是匆忙离开来不及整理。
靠门的这张,躺着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正有些惊愕地看着这个不之客。
“你……你找谁?”显然那个女病人被江清雯那冰冷锐利的眼神和迫人的气势吓了一跳,声音带着怯意,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她感觉来者不善。
江清雯的目光在空床位上停留了一瞬,失望和烦躁瞬间涌起。
她强压下情绪,转向那个询问的女人,语气谈不上客气,但也维持着基本的冷静“这个床的病人呢?”她的手指明确地指向那张空床,声音里带着强压着的隐忍………
“啊?你……你是她们家属吗?”女病人松了口气,但语气还是有些小心翼翼。
“那床的?早上刚走,办出院了,也就……不到十分钟吧?你要是找她们,现在下楼去追,兴许还能追上!她们东西不少,走得慢!”她热心地提供着信息。
“谢谢。”江清雯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尽管心头的烦躁和失望如同野草般疯长,但从小刻在骨子里的教养还是让她维持了表面的礼节。
她不再多言,猛地转身,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比来时更急更响………
竟然出院了?!
他母亲不是重病吗?
难道说……她们知道自己会来?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昨晚开门时有一阵噪杂的脚步声,也许,她们已经知道自己已经知道这个事了,这个念头让她后背窜起一股寒意,难道她们都如此了解自己了吗?
突然间,莫名的,她感觉这个张娟老奸巨猾,有些不好对付。
她几乎是小跑着冲出了住院部大楼。
清晨的阳光有些晃眼,医院门口人来人往,上班的、看病的、送饭的,行色匆匆,形成一股嘈杂的人流。
她站在台阶上,目光焦急地在攒动的人头和车流中搜寻。
寻找那两个可恨的身影!
然而,视野里只有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一辆辆启动驶离的车辆。
那对母女消失得无影无踪,几分钟的时间差,在清晨医院门口这片小小的区域里,已是难以逾越的距离。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刺痛感,却远不及心头的憋闷。
她们能去哪儿?
回家?
对,一定是回家!!
上次去找她们家吃饭时,她隐约记得位置。
没有时间懊恼,江清雯迅走向停车场,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一路上她皱紧了眉头。
另一处,方磊在一阵头疼欲裂中艰难地睁开了一只眼睛。
窗外透进来的光线让他感到刺目。
昨晚睡得极不安稳,江清雯关于马海和照片的解释,像一团乱麻塞在他的脑子里,时而觉得合理,时而又被那些无法解释的细节撕扯着信任。
他按着有些肿痛的太阳穴,侧身摸索着床头柜上放着的照片,看着那双长腿,只感觉越来越熟悉,就是死活想不起在哪见过……
她和马海之间,真的只是那么简单吗?他感觉自己像个精神分裂患者,在两个极端之间摇摆,疲惫不堪。
几乎是机械性的,他摸索着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他熟练地点开了那个定位,仿佛这是确认安全的唯一方式。
屏幕加载,地图上那个代表江清雯的蓝色小点清晰地显现出来。
医院?
方磊原本混沌的脑子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清醒了大半。他猛地坐起身,睡意全无,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医院的名字!
她去医院干什么?这个时间点……
一个名字如同闪电般劈进他的脑海——马海!
温馨之前在和他聊天时,确实提过一嘴,说马海的母亲得了挺重的病,一直在住院治疗,就在这家医院。当时他听了并未多想。
而现在,江清雯一大早出现在那家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