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水汽氤氲,镜子里映出她略显疲惫的脸。
她站在洗手台前,双手撑着台面,低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的眼神复杂,像是藏着无数个未解的疑问。
马海的母亲得了癌症,本来她应该毫无波澜,但此时却因为马海的因素,压得她心头沉甸甸的。
她想起马海来的消息,那句露骨的要求让她羞恼,可现在想来,他或许只是想用玩笑掩盖心底的沉重。
江清雯拧开水龙头,水流哗哗地淌下来,溅起细小的水花。
她伸手接了一捧水,泼在脸上,试图让自己冷静,她的心跳得有些乱,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扯着,进退两难。
与此同时,方磊站在隔离病房的窗前,手机还攥在手里,屏幕已经暗下去。
他的剑眉紧锁,眼神里满是疑惑和不安。
江清雯主动问起马海的事,让他心底的不安像野草般疯长。
他想起温馨的证据,想起马海和江清雯在小区门口的画面,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剜了一下。
他低声喃喃“清雯,你到底在干什么……”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消散在酒店房的寂静里。
而窗外的夜色浓得像墨,像是在嘲笑他心底那点摇摇欲坠的希望。
……
医院的走廊笼罩在一片冷清的寂静中,只有远处仪器低鸣和偶尔传来的咳嗽声打破这深夜的宁静。
温馨裹紧了身上的黑色外套,鸭舌帽压得低低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锐利而警惕的眼睛。
她轻手轻脚地从楼梯口走出,步伐如猫般无声她放慢脚步,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融入这昏暗的走廊。
护士站的小护士正趴在桌上,昏黄的灯光映在她脸上,显得有些疲惫。听到脚步声,她下意识抬头,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目光落在温馨身上。
“温姐你……”
温馨的心猛地一紧,但她很快调整表情,压低声音,语气故作轻松“没事,我就是拿点东西,你不用管我。”
“啊行。”
小护士愣了一下,但随即点了点头,便低头假装继续翻看手里的记录本。
温馨松了一口气,嘴角在口罩下微微上扬,迅转身,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
只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气息……
拐角后的走廊更加幽暗,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医院特有的沉闷感。
温馨放慢脚步,目光扫视着两侧的病房门牌,寻找着目标。
她终于停在一扇紧闭的病房门前,门上的小窗透出微弱的光,是病房内的夜灯还在亮着。
她瞥了一眼手表,指针指向十点整。
时间还早,她心想,里面的人应该还没睡。
温馨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冰冷的病房门上,屏住呼吸,试图捕捉门内的任何动静。
她的心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在敲击她的神经。
她知道自己不该在这儿,半夜潜入医院,偷听别人的秘密,这种行为让她感到一种复杂的情绪,兴奋中夹杂着不安。
不知道那个大爷他妈知不知道自己儿子的这些事,但是她就是睡不着,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一想到江清雯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想到今天无意间知道的那些令人震惊的线索,她就觉得一股怒火在胸口燃烧,驱使她必须挖出真相!
方磊不知道,但是自己可是知道的!
就算他不和自己在一起,她也不能让方磊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
她一定要挖出她不为人知得东西!
突然,病房内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温馨猛地一惊,身体僵在原地。
她迅退后一步,背靠着墙,双手紧握,指尖冰凉。
走廊尽头的灯光似乎晃了一下,她飞快地扫了一眼四周,确认没人现自己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咬紧牙关,目光再次锁定病房门,耳朵贴了上去,眼神里燃起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强。
第一次做偷鸡摸狗的事,还真是有些紧张!
病床旁的马海弓着背,粗糙的大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嘎吱嘎吱响。
他的脸被灯光勾勒得线条粗狂,眼神却满是倔强与无措,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驴,固执却又无处安放。
“妈说了不用你照顾,明天就给我回去,听见没有!”张娟的声音沙哑却尖锐,咳嗽几声后,她喘着粗气,瘦削的胸膛剧烈起伏。
她的白凌乱地散在枕头上,像是被风吹乱的枯草,眼神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俺……俺等照顾你几天再去!”马海低着头,嗓音粗哑,带着倔强。他坐在床边的塑料椅上,椅子吱吱作响,在附和他内心的挣扎。
“这里有你姐,不用你!”张娟猛地抬起头,瞪着儿子,“你按妈说的做,比妈康复了还能让妈高兴!”她的话像钉子,一下下砸在马海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