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还真是有点大逆不道了。
尤其是当着楚宴清的面。
楚宴清身为北宸王,是陛下心腹,听到这话脸上依旧波澜不惊,看来是真的打算做个旁观者。
这时,郡守府的下人进来添茶,进门的是个女子,与普通婢女的装束不太相同,看上去更加华丽一些。
“这位是你府上的丫鬟?”他问出了心中疑惑。
刘子兴急忙解释道:“是,不过她与寻常的婢女不太相同,这姑娘诗书礼仪样样都不错,我就留着她帮我处理一些府中的杂事。”
这时陆载时才现,这位郡守似乎并未成亲。
“郡守今年三十……”
“三十有二了。”
陆载时又追问道:“一路上没看见府中管事的女主人,郡守莫不是还未成亲?”
说到这里,刘子兴低眉一笑。
“也不怕大人笑话,下官整日的心思都在百姓身上,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娶妻生子,这种事还是日后再说吧。”
自从他们踏进郡守府的那刻开始,陆载时就注意到,这位刘子兴说话间总是有意无意地歌颂自己的功德。
不是治理洪涝染上风寒,就是心系百姓没时间娶妻生子。
这话要是传进陛下的耳朵里,兴许还要称赞刘子兴爱民如子的美德,甚至会给他升官呢。
陆载时低头笑了笑,他虽有笑脸,说话的语气依旧冰冰凉凉,没有丝毫的情面。
“郡守大人为我大徵百姓奉献这么多,待日后回京见到圣上,我可以帮着你多美言几句。”
“实在太感谢陆大人了。”
刘子兴双手抱拳,对陆载时谢了又谢。
陆载时不吃他这套。
忽然问道:“那昨夜送进郡守府的山匪,如今怎么样了?”
刘子兴冷哼一声,道:“自然是命人将其斩了,大人无需担心,我绝对不会姑息这般恶劣的行径!”
“既然斩了,那尸体呢?”陆九爻忽然冷不丁问道。
刘子兴有一瞬间的慌神,急忙说:“尸体自然是扔进了城西的乱葬岗,这样的人,还指望着本官给他安置后事不成?”
“无妨,你现在就命人给他抬回来。”
陆载时忽然冷声道:“不是本官不相信郡守的能力,只不过那山匪狡猾得很,就算我已经断了他的双腿,保不齐会做出些别的动作来,若被同伙救走,那人不就白抓了。”
刘子兴脸上明显有了为难的神色。
苦苦诉说道:“城西乱葬岗全是不知名的尸体,那地方恶臭飘十里,大人身份尊贵,还是别……”
“郡守大人言重了。”
陆九爻嬉笑道:“我家兄长常年在外领兵打仗,尸体见多了,不会对一个刚死了一晚的尸体感到不适的。”
郡守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端起案上的茶盏,轻轻抿了口。
放下茶杯时,额头已经有细汗冒出。
“这已经入了深秋了,怎么郡守看上去还这么热。”
陆九爻嬉笑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凑到刘子兴身边。
“正好我帮你把个脉吧,郡守大人日理万机,是青石镇百姓心中的根基,这根基的身体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苦的不还是青石镇的百姓们。”
刘子兴的手臂条件反射般地往身后一缩。
连连回绝道:“真的不用了,我这身体什么情况我自己清楚,就不劳烦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