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代代守卫边疆,不知何日便上了战场,家中女眷担惊受怕,不知何日便守了寡。日子已然如此忧心,还娶上一堆通房妾室,搅得一团糟,于心何忍?
也正是因为如此,张淮之听说张世昌放话要对袁家小姐负责,这才执意主张与梁家退亲。
“罢了罢了,此事从长计议。”皇上挑了挑眉,他还是不趟这趟浑水了。让他下旨给袁家小姐赐亲?一个司佥事的女儿,怕是不够格。
“梁致恩的搬家宴给你下帖子了没?”皇上随口问道。
“那天恰巧有事,不去了。”张淮之道。
皇上倒也不意外,瞥了他一眼道:“梁致恩明显是想断尾求生,这才撇下了大房,不过淮之你好像不领情啊?”
张淮之蹙了蹙眉道:“他不配。”
皇上差点笑出声来,口口声声说不介意,其实还是很生气嘛。
“淮之是说,梁二老爷不配让你领这个情?”
“不。”张淮之摇头道:“圣上说,梁二老爷断尾求生,将大房比作尾巴,梁家二老爷不配。”
皇上一愣,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误会了,张淮之对梁家大房并无任何恶意,反倒有几分好感?
“请圣上摒退左右,臣有一事禀告。”张淮之道。
众人退了下去,宣室殿的大门也关上了。
“淮之,你现在可以说了。”
张淮之拱了拱手道:“皇上,臣几日前定了一桩亲事。”
皇上满脸震惊,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定了一桩亲事?是说你定亲了?”
“正是。”
“正是,臣定亲了。”
皇上张了张嘴,脑子里突然涌入了万千思绪。最后他强压住内心的惊涛骇浪,稳了稳心神道:“什么时候的事?”
“七天前。”张淮之道。
“可有何事发生?”皇上盯着张淮之的脸,心里难得有些紧张。
毕竟之前与张淮之定亲的女子,不出两天便都惨死了。
张淮之摇了摇头:“没有。”
皇上立马狂喜起来,他用力点了点头道:“好!太好了!”
七天!七天都安然无恙!已经破纪录了!无论如何,这已经是一个非常巨大的进步。
安阑国已经被灭了个彻底,本以为掀不起什么大风浪,谁知这些余孽竟是如此猖狂,将全部的火力都集中在了定国公张淮之身上。竟是硬生生地让人家连妻子都娶不上。
皇上每每想来,便觉得如鲠在喉,憋屈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