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还高声指责她的人,怎么可能下一秒就虚弱的站不起来。
病床上的沈思怡冲沈窈窈挑衅地挑了挑眉。
没有半分病人模样。
沈窈窈把目光落在针管上,她的血液仍在源源不断进入血袋。
霎时,心口突然疼的厉害。
巨大的疼痛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她严实合缝地罩住,不留一丝喘息的机会。
急促的呼吸声吓得安医生迅速拔掉针头。
“沈小姐,你没事吧?”
沈窈窈脸色煞白,安医生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紧咬着唇,强迫让疼痛令她清醒!
“没事!”
摇了摇头后,沈窈窈费力把胳膊再次抬起来。
安医生扎针的手顿了顿,看向赵兰。
“夫人,要不……”
赵兰不悦地打断了医生的话:“磨蹭什么,快抽血救我女儿啊!”
床上的沈思怡适时哭泣两声。
“妈妈,我好难受啊!”
安医生咽下“你女儿没事”这句话,无奈地把针头再次扎进沈窈窈的胳膊。
沈窈窈的目光落在针头上,不自觉出了神。
恨意是什么时候滋生的呢?
十八岁以前,无论被抽多少次血,她都会安慰自己。
沈家人给了自己一个家,他们就是要自己的命,她都可以给。
即使,在沈家,她从没有得到半分温情。
沈窈窈至今都记得,那天的阳光很暖。
第二天是学校举办的十八岁成人礼,要求每一个学生都要有家长陪同。
她带着喜悦一路跑回家,无论是爸爸妈妈谁陪她去参加都可以,这样,她就不会被同学骂是没有家的“野孩子”了。
她回到家时,客厅里空无一人,二楼传来吵闹的声音。
她走到房门口,正准备扣门时,听到赵兰提到了她的名字。
举起的手,顿住了。
“姓沈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沈窈窈就是你的私生女!要不是看在她能为思怡供血的份上,你以为我能容她?”
短短的一句话犹如巨石狠狠落在沈窈窈心上。
重重落下,摔个粉碎。
沈窈窈忍着窒息的难过站在门口,等了许久只听到更多的辱骂。
她的父亲,从始至终没有为她说一句话。
一个字都没有。
她曾幻想她的父亲会不会就此善待她?
“呵!”
如今沈窈窈,觉得当时的自己,真是幼稚的可笑!
时间久远,她已经记不清是如何像行尸走肉般从二楼下来,回到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