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行,这不行,和我签的合同里,没有这份钱。”
工头急了。
给乡里干工程,全是垫款,收工程公款本来就难,合同没有的项目肯定白干。
“庭村长,不行,真的不行,就你们村修路这工程全是我垫款,兜里实在是空了,工人工资都发不出来。”
“我帮你把欠的工程款要回来,你帮我们村民修院墙,怎么样?”
工头在心里盘算,就乡里那帮人,他酒席请了几次,又送了烟酒,人家是照吃照喝,烟酒照收,就是不给他结算工程款。
他不觉得眼前这个脸嫩的小村长,能把欠他的工程款要回来。
“你年轻,没干过工程,不懂,我们这钱,难要,头求爷爷告奶奶的,几年也收不上账。”工头心里也是苦。
“试试吧。”
工头看庭卫东很有自信,不知不觉地也被他感染。
试试也行,万一这小子能把钱要回来呢,死马当活马医。
工头在心里估了估有多少活儿。
“嗯,包工不包料。”
“可以,但是不能敷衍了事,修得不结实可不行。”庭卫东补充
“你只要能帮我把工程款要来,我搭上水泥,保证修得结实。”
“一言为定!”庭卫东拿起电话,问包工头,”哪个单位负责给你结工程款?”
“财政局嘛。”
“局长姓什么?电话多少?”
“局长姓梁,电话……”工头从包里拿出电话本,递给庭卫东。
拨过去,一说找梁局长,对面就阴阳怪气起来。
“我们这没有梁局长,你挂错了。”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
被挂断电话,庭卫东才想起来,乡财政是不能叫局长的。
叫局长是酒桌上风气,毕竟乡级的干部,虽然在行政级别上几乎是最低,但是手里的权利大。
叫局长,多少有点满足他们虚荣心的意思。
到了单位,就不是这个称呼。
庭卫东重新拨电话,“请问梁所长在吗?”
这次对方才施施然地叫来梁所长接电话。
“我是王家村村长,庭卫东。”
电话那边是一阵沉默。
梁所长心里五味杂陈,他和王全有关系不错,这两年王全有帮他不少。
可是,当官不是处朋友,你好我好就行。
吴乡长回来,必然和王全有抢权。
他和王全有的关系太近,说不准就被吴乡长当成典型。
这次给王家村修路,难得王全有和吴乡长目标一致。
他表现一下,谁都不得罪。
只是修路的人都派去了,这庭卫东怎么还来电话了呢?
“我是财政所,梁世茂。”
“梁局长。”
“不,不,庭村长不要开玩笑,我们这是财政所,不能叫局长,不能叫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