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翠翠看来,杨慧英是落荒而逃的。
“哎呀,看来十二分的是真的。”张翠翠得意地点了点头,自语道:“杨慧英啊杨慧英,哪次我非逮你个正着不可,让你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来!”
杨慧英的确很慌张,她觉着张翠翠的话里有话,而且那神态也有点藐视的样子,她很心虚,不过她现在考虑不了那么多,得先找到小康。
在村南,杨慧英碰到了正在往果园里走的马东。
马东一见到杨慧英,心绪翻涌,“阿婶,恁地慌里慌张?”
杨慧英见四周无人,又想起刚才张翠翠的话,索性也不遮瞒了,“东子,跟你说个事,我们的事恐怕要被知道了。”
“要被知道了,谁?”马东有些意外。
杨慧英便将她让小康找他逮虾子,结果张翠翠撞到了小康,知道了他夜里来借渔网子的事,都一股脑地告诉了马东。
马东一听,这事可非同小可,万一张翠翠要是知道他早已经行了,还暗暗和杨慧英搞了事,那后果就很严重,没准她一气之下就不让高明楼帮他进村部,那可就是天大的损失。
“阿婶,没事,这事谁说咱也不能承认。”马东说完,匆匆赶回果园的屋子里,躺到床上闭目冥思起来,必须想个对策!
直到天上黑影,马东才走出屋子,伸了个懒腰,胸有成竹地笑道:“啊呀,这个山娃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信号传递的不咋样,还尽给老子天麻烦。”
马东放松地甩了甩膀子,穿上了下午刚买的新中山装,又用木梳子蘸了井水梳了梳头发,阔步往村里走去。他要去找张翠翠,刚好也用这个机会,让她心无旁念地帮个忙,实现他进村部的伟大意愿。
回到村子的马东,先回家吃饭,一进院门却冷不丁被浇了一身水。原来二宝搞恶作剧,拿破罐头盒子灌满了水放在院门上,他一推门,盒子就倒了下来,刚好浇他一身。
“二宝,我这可是新衣服啊!”马东跳得老高,不断抖着身上的脏水。
马和平听了马东的惊叫走了出来,“呀,东子,你看看,这新衣服一穿就是不一样,像个干部!”
说话间马东已经将衣服脱了下来,挂在了晾衣绳上,“刚穿上还没焐热呢,就被二宝弄了一下脏水。”
“不要紧,等你真的进了村部,干爹再给钱买一身,裤子也买!”马和平掏出旱烟裹了起来。
马东赶忙走过去,掏出“大前门”给马和平敬上一根,“干爹,尝尝这个!”
马和平接过烟,舍不得抽,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剥开烟卷把烟丝倒进了旱烟袋子里,使劲晃了晃,打趣地说:“这下可好,一袋子烟都是‘大前门’的了!”
马东看得直摇头,叹了口气说:“干爹啊,我今后有了钱,保证每天都让你抽大前门,还是带把的!”
马和平叼着烟袋笑了。
晚饭过后,马东又穿上了新衣服,照旧蘸了井水梳好了头发,吹着口哨出了门,直奔张翠翠家的小商店。
张翠翠不在,高明楼正在里面和乡亲们聊天。
村里很多男人都喜欢晚饭后到这里来,即使高明楼不在,也能碰上其他人来谈论点趣事。有时高兴了还会在商店一角的桌子打打牌,弄个毛二八分的赌上一番,可是谁都输不起,稍稍抓到一个不是,便支着脖子直叫唤,结果每次都免不了面红耳赤,不欢而散。
见到这场景,马东没有进去,掉头就往张翠翠家里走去。他知道,此刻张翠翠肯定在家吃晚饭,刚好过去说个话。
张翠翠家的门一般不关紧,因为说不准哪家为了宅基地或是口粮田,就会带点好东西去走动走动。这一次也不例外,马东来到她家门前,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进了去,正好搞个恶作剧,吓唬下她一下。
正在吃饭的张翠翠,一条腿踩在凳子上,悠闲自得,不过怎奈天气炎热,她只穿了个小背心,图个凉快。可是,她那肉嘟嘟的大胸似乎并不安于受背心的束缚,突兀地撑涨着,几欲要冲出来。
马东在正屋门外看了,摸了摸下巴,弯腰拣起一个小石子投了过去,刚好打在张翠翠的肩膀上。
“狗日的明远,小心我让明楼去抄了你的家!”张翠翠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马东一听就皱了眉头,看来这马明远常干这事。于是,他又拣了个小石子丢了进去,想看看她张翠翠还会说些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