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市看守所走廊回荡着刺骨寒意,徐勇军蜷缩在审讯室的铁椅上,手腕被铐出深红的勒痕。
墙角的监控摄像头不知何时被掐断了电源,红灯诡异地暗了下去。
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一道黑影裹挟着雪松香飘进来。来人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风衣,领口别着枚金丝雀胸针,在昏暗里泛着幽光。
“徐县长,别来无恙。”
低沉的男声带着上位者特有的慵懒,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上的档案袋,
“令郎在剑桥读数学系?真是青年才俊。”
徐勇军浑浊的眼球突然暴凸,铁链哗啦作响:“你们敢动小杰试试!”
“三年前你送他出国用的那笔钱。。。”
男人抽出张汇款单复印件,瑞士银行的烫金徽标刺痛徐勇军的瞳孔,
“要是让反洗钱调查组看见,你说小杰会不会因为协助转移赃款被引渡?”
档案袋里滑出几张照片:剑桥校园里,二十岁的徐杰正抱着书本穿过哥特式拱门,身后十米处有个戴鸭舌帽的跟踪者。
“周副市长托我给你带句话。”
男人俯身时胸针上的金丝雀喙部抵住徐勇军颤抖的喉结,
“天亮前结案,你儿子能继续当他的数学天才。否则。。”
钢笔尖在照片背面划出血色叉号,徐杰灿烂的笑脸被割成四瓣,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时,徐勇军盯着桌上那支没盖帽的钢笔。
笔尖还凝着方才划破照片时的血珠。监控器的红灯突然重新亮起,映得他满脸斑驳。
“尸体是凌晨四点发现的。
陈玉珠把尸检报告摔在会议桌上,蓝眼睛冷得像西伯利亚冻土,
“钢笔插进颈动脉失血过多致死--看守所坚称是'畏罪自杀'。”
秦正阳攥着现场照片的手指发白:徐勇军歪倒在血泊里,右手死死攥着张全家福,照片背面用血画了个扭曲的感叹号。
“血样检测出致幻剂成分。”
法医指着化验单上的数据波动,
“死者生前应该被注射过吐真剂,但尸表没有针孔。”
赵桐的高跟鞋声突兀地打断汇报。
她今天难得穿了套藏青色制服,胸前的党徽却比往日更显冷硬,
“省厅刚来的电话,跨海大桥案社会影响恶劣,要求本周内召开新闻发布会。”
“可徐勇军的资金流向还没查清!”
秦正阳霍然起身,袖口带翻了咖啡杯,
“瑞士那笔两千万的汇款,收款方是。——”
“秦主任!”
赵桐突然换了称呼,笑吟吟递过红头文件,
“你的任命书今早通过了。二十七岁的县委办主任,建国以来秀水最年轻的副处。”
会议室死一般寂静。
陈玉珠的钢笔尖在“徐杰”二字上洇出墨团,苏曼卿低头摩挲着腕间的玫瑰刺青,柳若云涂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夜雨冲刷着市委家属院的银杏树,秦正阳摸黑打开302室的门锁--这是赵桐“奖励“他的新房。
指尖刚触到开关,就被冰凉的手掌捂住眼睛。
“别开灯。”
柳若云的声音带着哭腔,湿透的旗袍紧贴在他后背,
翌日新闻发布会,秦正阳盯着演讲稿上“案件告破“四个字,喉头泛苦。
镜头扫过他胸前的党徽时,苏曼卿突然从记者席起身香奈儿外套的褶皱里掉出个微型U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