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纪野应了一声,手中还捏着一根烟,他抬头看了看已经收回头的秦白栀。
犹豫了一瞬,抽了一口,这才将烟丢到地上。
踩灭,一瘸一拐的上了楼。
秦白栀端着一碗浓稠的黑色药汁,摆到了桌子上。
房间干净而明亮,应该是这片渔村里最好的房子了。
贺纪野端起碗,温度有点烫,又放下了。
“再等一下,你刚刚干什么呀,怎么还这么冲动?”她嗔怪道。
贺纪野俊容脸上漾出了一点笑意:“你不知道,这里都是一些社会败类,要不是我外婆家也在这里,我也不会来。”
他说着,看向墙壁上挂着的已经灰白的照片,眼底隐隐有一点哀伤。
“我妈已经很久不来这里了,栀栀,你金尊玉贵的,也不应该来这里。”
贺纪野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目光深沉的看着身穿白裙,却一直在忙碌的秦白栀。
她转头,将长发别在耳后:“难道我就高贵得到哪儿去吗?从小就在福利院里摸爬滚打,从我记事开始,一日三餐有两顿都是馊的冷的,要不是烬砚哥……我可能都活不到现在。”
提到那个名字,秦白栀有些许的犹豫。
她短暂的沉默了一瞬,才笑了笑道:“昨晚姐姐跑出去,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家里……现在一团糟,泽安也不见了,我实在是担心……”
贺纪野垂眸,眼神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掠过了一阵冰寒。
但最后,仍旧还是走上前,轻声道:“管她干什么?她跟你能一样吗?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得吃吃苦才知道她之前过的有多好。”
“你怎么跟烬砚哥说的一样。”
秦白栀失笑,只是才说完,她就意识到了什么。
现在的她,和贺纪野在一起,也是三句不离周烬砚。
心中的不安更盛。
秦白栀看了看有点阴沉的天空,才搓了搓手道:“阿野,我得赶紧回去了,万一要是被爸爸知道我出来,只怕家里还有的闹呢!”
贺纪野眸中极快的闪过一层失落,但最终还是沉声道:“我给你叫车,早点回去吧!”
……
与此同时。
秦姻跑回了逼仄的小旅馆,秦泽安此刻已经昏迷不醒了。
她立刻伸手摸了摸,浑身滚烫,就连脸色都变得有点发白了。
“泽安,泽安,我们先吃点药好不好?”
秦姻低声呼唤,打开一瓶矿泉水,把迷迷糊糊的秦泽安搀扶起来,就着水喂他吃了药。
他短暂的睁了一下眼睛,看到秦姻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手无力 抬了抬。
“别哭,姐,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他的声音沙哑而脆弱。
秦姻忍不住掉眼泪,心疼的攥住了他的手。
“你坚持一下,我去借手机,我们去医院——”
她才说完,手就被秦泽安攥住了。
“别去,爸……妈知道了,更不高兴。”秦泽安虚弱的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担忧:“我真的一会儿就好了,不是吃药了吗?”
看着强撑着身体的不适,却还在安慰她的秦泽安,秦姻心里的愧疚感更深了。
她攥紧他滚烫的手,声音有些哽咽:“是我连累你了……”
如果不是她的任性,秦泽安也不会从家里跑出来,更不会因此而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