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砚回房后,就进卫生间泡热水澡了。
立冬的夜很冷,外面的寒风裹挟着密密麻麻的雨夹雪,此时正肆无忌惮的拍打在玻璃窗上。
浴室里热雾氤氲,沈知砚喜欢干净,强迫症的伸手拿起毛巾,擦了擦玻璃上笼罩的那层雾气。
窗口对着别墅正门,沈知砚擦着擦着,就看到那扇雕花铁门外站着一个人。
看着……像是唐家那小子。
唐肆站在凛冽的寒风中,只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单薄衬衫,脑袋耷拉着,整个人看起来像被霜雪打焉的茄子。
“棠兮。”
冷的他拿手机的手都在抖,“到家了吗?”
顾棠兮上了楼,轻手轻脚进了房间,“到了,你到了吗?”
“嗯。”唐肆声音闷闷的,“你今晚没怎么吃东西,想吃什么,我给你点外卖。”
她把背包扔一边,脱掉外套,“不用了,家里阿姨给我煮了汤圆。你早点睡吧唐先生,以后……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还是别给我打电话了。”
“我们不合适。”她说。
唐肆明知道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但心胸口还是会莫名的痛起来。
“那你,照顾好自己。”他难过的挂断电话。
通话结束。
唐肆握紧手里的手机,后背抵在围墙上,就落寞的蹲在别墅外。
沈知砚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凌晨一点,他再再一次的撩开窗帘看。
果然,还在。
窗外的植被都被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雪花好像也越飘越大。
室外温度由此可知。
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会如此抗冻的。
或许是良心不安,他一条消息发出去,要到了唐肆的联系方式。
很可惜,那小子的手机关机了。
沈知砚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了两圈,最终还是决定下楼看看。
要是冻死在家门口,他可说不清楚。
沈知砚撑着一把黑伞到了大门口,点按钮,打开铁门。
“小子,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家门口来,乞食呢?”他走到唐肆面前,顺手扔了条毛毯过去。
唐肆满脸冻的乌紫,目光迟钝的抬起,“沈,沈教授,”他微微张动着嘴,“我喜欢棠兮,真的、真的很喜欢……”
沈知砚蹲下身,像教育小孩子的口吻:“你喜欢就喜欢,干嘛来我家门口寻死觅活?你要是今晚冻成残废,我是不是还得掏钱给你家打场官司才算完事?”
“都是成年人,”他拍拍唐肆的肩膀,“能不能别给别人找麻烦?我很忙的,我明天还有几台手术要做,你说我今晚要是休息不好……”
“对不起,对不起,”唐肆连连道歉,“今晚棠兮拒绝我,我就是太难过了,我……我只想坐在这里等,等她明早出门,我想再亲口问问。”
沈知砚揉揉太阳穴,“如果她还是拒绝呢,你打算继续耗在这里?”
“如果您不赶我走的话……”他唐肆就算被冻成冰雕,也要守得云开见月明。
恋爱脑,没救了。
沈知砚懒得劝,撑着伞,起身就回别墅,“给你半小时时间考虑,再蹲门口,我就请你走。”
半小时后,精神病院的救护车赶到,物业保安协助医生将唐肆强行送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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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棠兮一早起床,就收到唐妈的语音:
〔棠兮啊,你醒了吗?唐肆有点小感冒,住院呢,你看你能不能……阿姨也不催你,阿姨理解你的苦衷,别太有压力,啊!〕
阿姨不好意说的太直白,但顾棠兮能听懂,是来催工资的。
她迷迷糊糊的从被窝里坐起来,眯着惺忪的睡眼,舍不得挪用的小金库里转出两千块钱,再分文不剩的转给唐妈。
还回复一段消息:〔这段时间辛苦二老,也辛苦唐肆了,您让他先好好养身体。改天有时间,我一定请你们吃饭。〕
顾棠兮看这老位老演员也不容易,就在原工资的基础上,多给他们转了四百块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