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文逸霎时面红耳赤,浑身血液只往一处流。
再也控制不住,他双手捂住脸,跳脚冲出房门,往墙根处把脸埋起来,拳头砰砰捶了两下墙。
可恨是,房里的人还在喊:“表哥,救我……”
翌日,李漠收到文逸的告假书:因病告假一日。
李漠怀疑那家伙是为了昨夜的事闹不快,便在下了值后,差两个下属前去文国府问候了番。
而后得知:文大人火气太旺,流了鼻血,在家熬去火药喝呢。
难道,那家伙被碧好气的七窍生烟?
李漠沉吟片刻,换了一身常服,骑马前往横街上的一家老字号药馆。
其实像李漠这种汉子,平时有小病小痛几乎不吭声,若有大碍务必吃药,也是自己找药馆解决,不会轻易惊动宫中太医。
那只会闹得人仰马翻,个个都差人来问候,大惊小怪。
来到药馆,李漠向伙计寻了几包清火的药帖,忽听闻楼上有老大夫在问诊,遂付了一笔诊金,取了看诊牌上楼。
老大夫才给一名肾阴亏损的中年男子开完药方,将他送走,就见一气宇轩昂、清贵俊逸的年轻男子立在跟前。
这周身的气度与华贵的服饰,哪像是寻常人呀。老大夫见势有些生畏,拱手道:“这位爷,请坐。这位爷看起来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不知是有何困惑?”
李漠撩袍坐下,冷峻的面容并不松懈,信口道:“别管我是什么身份,只管给我把脉。”
话落伸出右腕。
老大夫从命。片刻后,老大夫抚须道:“公子无病啊,脉象平稳有力,没有生病的征兆。”
李漠道:“面相呢?可有看出精神亏损。”
老大夫瞧了瞧金面,“公子精神尚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不妨与老夫说来。”
李漠实事求是道:“最近,略沉迷了些女色。若长期下来,对身体如何?”
老大夫笑了,没想到这贵人竟是为此事来的。看他的年纪,也就二十出头,许是初经历人事,有些茫然。也更是爱惜身体的主儿,否则不会这么直白问出口。
老大夫笑道:“凡事,适度可为啊。若长期沉沦女色,夜夜笙歌,自然亏损,精神上也就跟着萎靡了。”
李漠又道:“如何得子?与家中女眷好了已有数月,迟迟未有喜。”
“这个,要看时机。自古求子都讲究缘分,该来的时候就会来,且只你一人也无法求得,还要看女方的身体康健。”
“了解。”
李漠问完几句便走了,没有给自己开药。
骑马回到荔园,李漠把药帖抛给小厮,让其送去文国公府。旋即,他步行回蓼风轩。
走到一半,听闻阵阵妇人欢笑声。
可不就是他那贪玩的妾在和丫鬟婆子玩耍步打球。
她哪来的那么多活力?
清晨他上朝时,她还在床上昏昏欲睡,大抵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用了午饭,又歇下了,下午做点女儿家的事,待日头不那么烈,就出来玩耍了。享福的命。
只是难为了做男人的,白天奔波繁忙,晚上回去还得对付她,特别是那勾死人的招数。
令人防不胜防。
清风徐来的夕阳下,李漠就站在不远处看小娘子玩耍。
她玩得精,还霸道,两手握着球仗,双足有力的腾腾挪动,有丫鬟婆子挨近了她,想抢球,她先左右扭着,用身体把人挤开,而后精明的眼神瞄准了那颗球,用力一击,果然进了。
似乎也赢了。
小娘子对着丫鬟欢呼大笑,握着球仗原地跳了几跳,就像个顽皮的孩子,一身热汗,无忧无虑。
李漠庆幸带她住在荔园,而不是王府。若是王府,哪有她玩的空间。
他走过去,小娘子发现他了,兴高采烈地朝他跑了几步,额上还带着细汗,却什么都不顾了,径直跑向他,若没旁人在,指不定会把一头热汗扎进他怀里。
“爷回来啦!我这正玩呢,陪我玩一回好不好?”小娘子高兴地指指身后。
李漠看着她灿若骄阳的双眸,伸手把自己的一块帕子递过去,“擦擦。我不玩了,累。”
“爷今天很累呀,”碧好擦擦汗,咧嘴笑道,“那要不,不去书房了,就去我那早点用饭,泡个热水澡,然后早点就寝?我睡前给爷读诗哦。”
她倒是给他安排得头头是道。
他哪还有拒绝的余地,遂牵住她的手,和她一道回暖香坞。
小娘子小手还不安分,一路走着一路晃他的手。李漠捏了捏她,低声道:“好好走。”